所有人都被帶進了衙門。
事情也並不複雜。
湯小姐帶著仆婦丫鬟,想給傅小姐一個下馬威,將她嚇走。
最不濟,也要讓傅小姐自請為妾,她來當主母。
誰知道傅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說話溫文爾雅,動起手來竟那樣狠辣。
她一手一個、一腳一個,丫鬟仆婦們競沒有一個是她的一合之敵。
明明看著力氣也不大,可她一踢一踹一個肘擊,就能讓人躺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身。
小舞當然不會好心解釋:這是打到了關鍵的穴位,每一下都能讓人酸麻疼痛半天。
她隻在湯小姐表明身份,想要讓自己負責時,斬釘截鐵地認定:“這不是湯尚書府中的小姐。”“他們是來趁亂打劫的匪徒!”
京兆尹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分明是湯尚書府中的小姐,你為何矢口否認?”
小舞揚起下巴,語氣不緊不慢,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
“大人您想,滿京城誰家的小姐,會打上人家的門去,綁了人家的門房,衝進人家的家,又砸東西又打人的?”
“湯尚書那樣嚴明自律的人,不可能養出這等不知規矩、不守分寸的女兒!”
“這女子必定是匪徒,看崔家拿回了祖宅又人丁稀少,想趁機進屋搶東西!”
“崔家花廳的花瓶還摔壞了好幾個呢!”
“那可都是當年崔家祖上傳下來的,正經的古董。”
“若真是湯尚書府上的人,會這樣糟踐崔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
“湯家跟崔家可是世交,又不是世仇……”
京兆尹低頭,在心罵娘:湯大人那聰明,怎會養出這樣蠢的女兒?
幹這種事還叫人抓住了把柄,還給打成了這個樣子……
大庭廣眾之下,又有金吾衛在場,他也不敢公然偏袒湯家。
否則,自己“屁股坐歪”的說法,很快就能傳進皇帝耳朵。
他隻能一邊讓人去湯尚書府中送信,一邊安撫兩邊。
“我聽說傅小姐本是秀才之女?”
“既是秀才之女,怎會有這樣好的身手?”
“一個人打倒這多人,可不是尋常女子能做到的……”
小舞像是不知道對方想拖延的心思,很認真地說瞎話:“我是在山上學的功夫。”
“當年我回鄉的路上,失足落水,傷了心肺。”
“一個道士路過救了我,說我體弱,要上山學吐納、學功夫,才能讓身體好起來……”
“原以為進了京城,成了長安哥哥的未婚妻子,這功夫應該是用不上了,誰知道才沒幾天,就用上了。“多虧我會一點功夫,不然今天你們回來的時候,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就該是我了。”
“大人您這樣問,是在京城會功夫犯法嗎?”
“還是在家打倒入侵家門的匪徒犯法?”
小舞問得一本正經,眼神中仿佛透著清澈的愚蠢,卻又像是在嘲諷所有人。
京兆尹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
他忍不住求饒地看向旁邊安靜坐著的崔長安。
“小崔大人,您看這事因你而起,該如何處置才好?”
崔長安起身行禮:“今日事情雖然是在崔某家中發生,崔某卻不是見證者,也不是始作俑者。”“崔某並無任何意見,還請沈大人秉公處理就好。”
京兆尹伸手搓臉:老子要是能秉公處理,還能這樣為難嗎?
他忍不住又看向還在抽抽噎噎的湯小姐。
“這位小姐,你為何無故衝進崔家?”
湯小姐更委屈了:“沈大人,我是被打的,我的仆婦丫鬟都被打成這樣了,你是準備治我的罪嗎?”京兆尹歎了一口氣:算了,人蠢無藥醫。
還是等湯尚書來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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