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是從這兒過來的吧?”
從昂手的金色蚌殼中遊出來,好奇地眺望了一下遠處的海眼後,體型縮到了拳頭大小的人魚雕像,返身遊回到蚌殼的邊緣坐好,隨即一邊晃蕩著小小的魚尾,一邊在昂微帶緊張的神情中搖頭道:“不用再看一遍啦,最近通過這個海眼過來的人,隻有你們四個而已,並沒有你說的什螃蟹董事和蟲子董事。”
不是螃蟹董事和蟲子董事,是巨蟹董事和天蠍董事……算了你愛怎叫就怎叫吧……
本能地在心糾正了一下後,把人魚雕像從廢墟“請”到了海眼附近的昂,有些不死心地追問道:“你確定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嗎?有沒有可能是一些比較特殊的情況?比如他們是被凍住之後掉下來的,沒有直接和這個世界接觸,或者用什異常物隱匿了自身的氣息,所以才無法被你感知到?”“喂!你是不是有點兒太看不起我了?”
謹慎地避開心口上紮著的微縮版三叉戟後,袖珍版本的人魚雕像小小白白的胳膊架在胸前,仰起拇指大的小腦袋,一臉不滿地望向昂道:
“雖然我在根源之爭失敗了,但好歹也是曾經掌控過一整個物質世界根源的偉大存在,用你們那套標準來衡量的話,我巔峰期的浸染值估計得有八十五點以上。
過去打得你們人類抱頭鼠竄的四柱神,估摸著也就是八十點浸染值不到,如果我還活著的時候,他們敢來我的世界搞事,捆在一起都不夠我一隻手打的!”
滿臉傲然地猛吹了一波自己過去的強大後,心口處紮著一根細小“牙簽兒”的人魚雕像昂著小腦袋,神情微帶不爽地哼哼道:
“像我這厲害的人,就算是死掉之後剩下的一點兒殘渣,也不是普通柱神能比的……雖然力量上可能是稍微弱了一點點,但在這個曾經屬於我的世界,隻要根源之色夠用,我就幾乎是全知全能的!你們清理局那兩個董事,撐死了也不過是70點的普通柱神水平,加上什星宮秘術的話,勉強算個弱柱神,怎可能瞞得住我的眼睛?”
好吧……
看著人魚雕像一臉底氣十足的模樣,昂隻得姑且相信了他的說辭,隨即眉頭緊鎖地追問道:“如果他們沒有來這兒的話,那他們可能去哪兒了?你知道他們的去向嗎?”
“這個……”
聽到昂的話後,九厘米的人魚雕像足有九米高的氣勢不由得微微一餒,眼神有些飄忽地道:“我過去確實是很強的,但現在畢竟已經死了嘛,你不能對一個死了的強者要求太多……是吧?”“當然,我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從昂瞟過來的目光中,看到了兩分嫌棄三分鄙夷,還有五分的大失所望後,麵子稍微有點兒掛不住的人魚雕像,連忙開口找補道:
“如果你真的確定他們掉下了海眼,而不是被什幻覺蒙蔽了的話,那我覺得走丟的可能不是他們,而是你們。”
“我們?”
“對,我覺得「下’錯了海眼的人應該是你們。”
睜著烏溜溜的眼珠,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遠處幾乎停滯的海眼後,人魚雕像頗有信心地道:
“按你說的那些情況來看,你們那個世界之所以會結冰,應該就是海眼出了問題,沒有連到冷泉界,而是連到了我的海淵界,而我的海淵界被……被奪取了根源之後,整個世界的規則都開始不斷流失。”“規則流失?”
“就是各種原本定的“性質’開始混亂,甚至於徹底消退。”
說到這時,人魚雕像的神情略略一黯,隨即微抿著嘴唇道:
“舉個例子的話……你們那個世界的水,熱的時候會蒸發,冷的時候會凝結,魚在麵遊不會憋死,澆到種子上能夠長出作物,這些都是不變的性質,並且也是在大多數物質世界都能通行的規則。而我的海淵界的水,在失去了作為錨點的根源之後,已經徹底失去了結冰的能力,哪怕周圍的溫度低到了能夠凍裂鋼鐵的程度,整個海淵界的所有水依舊會維持在液態。
至於其它讓海洋生物呼吸、讓植物生長的之類的特質,雖然目前都還沒有消退,但也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流失和混亂,未來很可能也會和結冰的“性質’一樣,隨著時間徹底消退掉……不過也無所謂了。”坐在金色蚌殼的邊緣,環顧了一下四周無比死寂的世界後,人魚雕像有些寂寥地道:
“還沒等到海水的性質流失,讓植物沒辦法生長之前,我的族人就已經被餓死得差不多了。”餓死?
昂聞言微微一怔,隨即小心地托穩手的金色蚌殼,有些不解地詢問道:
“在根源被奪走之後,這個世界不是立刻毀滅的嗎?”
“當然不是。”
人魚雕像晃蕩著尾巴,聲線古井無波地回應道:
“根源是根源,世界是世界,被奪走根源的世界不會瞬間毀滅,隻會從有序向無序慢慢坍縮,我的族人麵對的不是一場轟轟烈烈的毀滅,而是一點一點不斷持續的凋亡。”
這樣啊……
昂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沒有立刻催促她解答兩董事去向之類的問題,而是放輕聲音詢問道:“那你們海淵界……”
“算是凍死的吧。”
知道昂想要問什,人魚雕像坐在小蚌殼邊緣,凝望著海眼對麵幽藍色的海水幽幽道:
“當初還沒等海水“結冰’的性質流失,海水“保溫’的性質就先一步消退了,在我被幹掉的第一個百年,整個海淵界所有的海洋生物,就已經被凍死了百分之七十以上,隻剩下了極少數耐寒的品種。而我剩下的那些族人,和曾經信奉我追隨我的其它種族,便在我被殺死的地方,打造了你見到的那座遺跡,通過向我的屍體祈禱,獲取我身上殘留的少許根源之色,以重新保證世界規則的正常運轉。”“那他們……”
“死了唄。”
人魚雕像聳聳肩。
“我過去雖然厲害,但那時候都已經是具屍體了,還能留下多少根源之色?能護住一些人就是極限啦!“最開始根源之色剩下還多的時候,她們維持住了一整片海域的溫暖,後麵我屍體的根源之色剩下不多了,她們就隻能開始收縮範圍。
接著再想盡辦法培育耐寒的冷藻,彌補因為動植物大量死亡而缺少的食物來源,最後還主動從海下遷居上岸,蓋了很多能夠取暖的建築什的。
不過即便她們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但也就多撐了四百年多一點兒。”
抬手喚來海流,將自己和昂朝海麵拖去後,人魚雕像目光淡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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