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王竣頷首。
“既然完事兒,那我們就走吧。”
澹台斷鴻說道:“你這次回去,也該好好籌備一下凝結元嬰的事情了。”
“嗯。”
王竣若有所思,神色當中帶著一分猶豫。
“怎?”
澹台斷鴻看出他不對勁:“想回去救你師父?”
王竣默認。
如今正魔大戰,可不光隻是廣仁道混戰,而是天下大亂。
他所在的升雲宗,現如今就正在遭到圍攻,而且情況不容樂觀。
升雲宗內,可沒有一個張懷慶……
倘若按照之前的局勢下去,升雲宗隻怕是要有滅門之災!
可……
王竣自身,目前也不過是金丹後期修士,即便是非要回去救人,也隻不過是螳臂當車。
“你可想清楚了?”
澹台斷鴻沉聲道:“如果你非要那做的話,本尊可以幫你,不過那的局勢很複雜,去了可未必就走得了了,你可要想清楚。”
王竣蹙眉道:“連前輩都沒有把握?”
“我畢競被封印太久,隻剩下一縷殘魂,而你又過於孱弱,縱然是我控製你的身體,也發揮不出本尊十分之一的實力,而且無法維持太長時間。”
澹台斷鴻幽幽道:“一旦附體結束,我們又沒能脫身,也就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幾成?”
王竣頓了下:“我們幾成的概率活著離開?”
澹台斷鴻沉默片刻後,說道:“六成吧。”
“既然如此………”
王竣深思之後,毅然決然地轉身而去:“那我們就去雲嵐坊市吧。”
“雲嵐坊市?”
澹台斷鴻有些驚訝:“小子,你這是準備直接去閉關突破,不打算救人了?”
“是啊。”
王竣語氣苦澀地說道:“連八成把握都沒有,貿然前往跟送死有什區別?”
他當年從散修到雜役弟子、外門弟子、內門弟子,再到真傳,其中每一步的艱辛,隻有自己才知道。也正因此,他無比珍惜自己的道途,絕對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情,斷送長生大道!
與其貿然回去送死,不如找個地方安心修煉。
等到脾睨天下之境後,再回來,為師父他們報仇雪恨!
“哈哈哈哈哈……”
聞言,澹台斷鴻大聲狂笑起來。
王竣說道:“前輩這是,又在嘲笑我膽小如鼠?”
“不不不!”
澹台斷說道:“以前嘛,本尊確實覺得你小子行事唯唯諾諾,沒有一點兒通透劍心,難以繼承我的衣缽。
“可就在剛剛,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堅定劍意。
“這股堅定,是臥薪嚐膽,而不是貪生怕死,將來一旦出山,你必定一往無前,擁有這世上最強的劍意!”
“多謝前輩讚揚。”
王竣並沒有絲毫興奮,隻是一味地施展遁術,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山穀廢墟。
盛開在高空中的金色蓮花逐漸潰散,花瓣化作星辰般的砂礫飄散而去,最終灑向大地,變成塵埃。所有的異象盡數散去,隻剩下一道身影,自廢墟當中飄然而起。
定睛看去,乃是一名頭戴木簪,身穿灰色道袍的青年道士,眉眼乃至五官,乃是張懷慶、十六和徐太素的結合模樣,自他體內散發出來的威壓,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難以呼吸。
化神境界!
“怎可能…………”
王守拙即便是親眼所見,也始終難以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這個張懷慶……
競然和另外兩個人是一魂三體,在陣法的幫助之下合而為一,甚至跳過雷劫,直接突破到化神境界!“王守拙。”
張懷慶清瘦的身形懸浮在雲層當中,卻將對方的萬丈法相,壓得抬不起頭來。
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大道真言般震耳欲聾:“你們天劍宗勾結魔教,殘害同族修士,謀劃廣仁道血祭,險些煉化千萬生靈,該當何罪!”
“胡言亂語!”
王守拙辯駁道:“我等明明是想用顛倒大陣,煉化魔道大軍,是你們跟魔道合作破壞陣法,你們才是真正的罪人!”
“冥頑不靈,給我鎮。”
張懷慶掌心猛然下壓。
那間,天地之間,仿佛所有的靈力,都匯聚到此處,而後形成一座巍峨山嶽,悍然砸下。“轟隆隆”
王守拙提劍刺向頭頂,結果劍鋒支離破碎,他隻得抬起雙臂硬抗山嶽,結果瞬間就被壓得直不起腰。“再鎮。”
張懷慶並未有所動作,隻是輕一聲。
煌煌山嶽,隨即變得更加沉重。
王守拙再也支撐不住,隨著嗡隆一聲巨響,萬丈法相跪倒在地,繼而猶如打碎的琉璃盞般粉碎。“大師兄!”
榮柔君驚呼一聲。
法相潰散之後,就隻剩下王守拙形同枯槁的身形,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出淤血。
化神中期!
張懷慶不僅僅直接入了化神,而且還是化神中期!
他在對方的手下,根本不是一合之敵。
那座純粹法力凝聚而成山嶽沒有消失,繼續向下傾軋,就要將王守拙直接碾為童粉。
就在此時。
天地之間,進發出千絲萬縷的極致劍氣,倏忽穿過山嶽,將其切割得四分五裂。
一道蒼老的麵孔隨之浮現。
赫然便是天劍宗太上長老,申屠海。
他倒騎著墨玉麒麟,皮笑肉不笑地開口道:“懷慶後生,你倒是舍得,為了對付老夫,竟然甘願放棄至高,看來上界的仙人們,是看錯了人啊。”
“申屠前輩。”
張懷慶麵無表情地說道:“不屬於我的,終究不是我的,自然沒什好可惜的。
“同理。
“不屬於你們的,早晚也守不住。
“所以還請前輩,歸還清虛宗道運,結束這一場持續數千年的爭端吧!
“現如今大敵當前,我們不該自相殘殺。”
“別急啊小子。”
申屠海悠悠地說道:“都還沒試過,怎知道老夫守不守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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