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要去，李龍幹脆開著麵包車，將抄網放在車後麵，讓大家把衣服穿好，就帶著去了老馬號。

      梁月梅不想讓孩子纏著李龍兩口子，覺得麻煩。顧曉霞笑著說沒事，反正自小他們就是一起玩的，好不容易湊一起，憑他鬧吧。

      老爹老娘都沒說話，就笑著看著。家熱鬧，他們也開心。李建國還說：

      “你們要是弄的多了，拿回來給爆炒上，少的話，那就烤著吃行了。”

      麵包車開出去的時候，明明昊昊還在好奇的拉著李強問抓老雀是怎抓的，老雀好吃不好吃等。

      “好吃得很！”李強一直強調，還把以前李龍給他說的話拿了出來，“小叔，就是你們的爸說過，冬天的老雀吃糧食，味道好。夏天的老雀吃蟲子，就不能吃它。”

      邏輯可能有點不對，但兩個孩子肯定不管這多，聽著直點頭。

      等到老馬號的時候，院子的狗就叫了起來，老羅叔和楊老六兩個拿著手電出來了。

      李龍帶著曉霞和孩子們下了車，正好對著兩位老人。

      “喲，小龍來了啊，這是……你看看，快帶著進來，外麵冷，明明昊昊好久沒過來了，這長得快啊！”

      以前明明昊昊在隊上學前班的時候，會時不時的到老馬號這來玩，後來上了幼兒園，有一段時間沒來了，幾個老人家還挺想的。

      楊老六也極高興，不過他嗓門大，天天放羊不修邊幅，身上有股子羊膻味兒，所以明明昊昊都不喜歡他。

      他偏偏又很喜歡明明昊昊，就幹脆跑著進屋子去拿肉幹和蘋果過來給孩子分。

      有好吃的，孩子自然開心，楊老六還想把明明昊昊帶到屋子去玩，但兩個孩子吃著肉幹，死活不進屋。

      “楊爺爺，我要跟我爸抓老雀呢！”

      “你帶著娃娃過來抓老雀來了？”老羅叔聽到這話，笑著問李龍。

      “是啊，閑著沒事，晚上又沒啥好玩的，就帶著孩子出來看看。”

      “嘿，你們算是找對地方了。咱們這馬號麵養的牛羊多，一天喂不少的料，成群的老雀和野鴿子過來吃，晚上它們就鑽草垛麵，可多了。”

      “還有野鴿子？”李龍有些意外。

      “有啊，成群成群的，一群得有上百。”楊老六接話，“看著肥得很，天天跟著牛羊一起吃，我們還捂過一回，後來就不在這邊過夜了，就是過夜也少。那一回捂幾百，都鹵上吃了。”

      “那過段時間我們過來看看，今天就抓老雀了。”李龍笑著說，“那野鴿子味道也好啊。”

      “好是真好，就是收拾起來麻煩，沒老雀好收拾。”楊老六顯然是個吃家，啥都懂一些。

      “小叔，走吧？晚了老雀會不會跑？”李強看李龍就在這和人聊天不動彈，他就有點急了。

      “咋能跑？天越黑老雀睡的越熟越好逮。”楊老六給他說，“以後記得，這老雀逮得晚才容易抓哩，天剛黑就去抓，那老雀還沒睡著，你一動它們就聽到了，容易跑。”

      “怪不得上次我們抓的時候老雀都跑掉了哩。”李強恍然大悟，“時間不對！”

      “嗯，是這個道理，不過現在時間應該可以了。”

      “走走走！”李龍說道，“走吧，我去抓，你們準備拿。”

      其他老人也出來，看到李龍他們要抓老雀，打了個招呼後，有些就湊著看熱鬧，有些進屋看電視去了。

      是的，老馬號這邊李龍給老人家們配了一台電視，沒事的時候可以看看，挺合老人口味的。

      因為養了六七百牛羊，所以老馬號的草垛非常多，李龍知道大概位置，直接奔一堆大的葦子草而去。

      這草是從毛渠上割的，有蘆葦、野苜宿、野豌豆等草，草幹後捆起來堆成垛。

      這樣的草垛比較適合麻雀鑽進去過冬。

      像打場打出來的麥草是成堆堆的，沒什縫隙，麻雀鑽不進去，麵不會有什鳥。

      等走到跟前的時候，大家都不說話了，就連明明昊昊也不出聲，李強事先給他們說過，所以兩個孩子這時候也是捂著嘴，吃的東西都拿在手，忍著不往嘴放。

      李龍一手拿手電一手提抄網往上麵照，很快就看到亮亮的小眼睛，他笑了，真多！

      找了一處麻雀比較密集的地方，李龍一手拿手電照著一手拿抄網就捂了上去！

      要按最開始的時候，他捂麻雀還得把手電塞嘴，兩手拿抄網，免得麻雀跑掉。

      現在力氣變大了就不用這麻煩了，一手拿抄網跟玩似的，捂上去後，旁邊的幾隻麻雀立刻撲拉拉的飛走了，而網子也進了四隻麻雀，撲騰著掙紮著想要出來。

      “抓住了抓住了！”昊昊忍不住喊了起來，隨即就驚飛了兩隻麻雀。

      他一下反應過來，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滿臉歉意的表情。

      “來來來，準備好，要抓麻雀了，沒事，隻要不喊就行了。”李龍把抄網慢慢移下來，扣在雪地上，邊說邊從網子拿出麻雀，“誰來拿？”

      “我來我來！”明明輕聲喊著。

      昊昊剛才犯了錯，現在不敢喊了。

      “來來來，一人一個，都有。”李龍掏出一隻麻雀遞給明明，又掏出一隻遞給昊昊，然後給李娟和李強各一隻。

      李強小聲教著明明昊昊握著不要太緊，又要小心這老雀會拉屎，別拉身上了。

      這一片草垛很大，雖然每次捂下去，都會驚飛幾隻，但等把草垛捂完了，竟然抓了二十八隻。

      幾個孩子每個人手一隻，剩下的都讓顧曉霞裝進了袋子，所以這時候袋子不時的撲騰著，那些老雀努力飛騰，想要鑽出來。

      “還有三垛，那邊可能還多。”老羅叔說道，“那邊離羊圈和水槽子近，老雀吃完喝完就往麵一鑽。”

      到後來，老人家都回去了，李龍帶著曉霞和娃娃們把所有的草垛都抓完，一袋子竟然鼓鼓囊囊的，有近兩百隻了。

      “可以炒一頓了。”李龍笑著說，“行了，趕緊上車去吧，我給老羅叔他們說一聲，看看他們要不要留一些。”

      老羅叔說不要，讓李龍他們趕緊回去，孩子在外麵時間長了凍壞了就麻煩了。

      李娟和李強還行，明明昊昊有點抽鼻子，但一個個堅持說不冷，手攥著的麻雀還在動。

      開車趕回到李家的時候，梁月梅把李龍說了一頓，說孩子還小，哪能在外麵呆那長時間。

      其實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但長輩寶貝孩子，這一回難得老娘杜春芳也沒幫著維護李龍。

      “來來來，都上手，把老雀皮扒掉，今天晚上直接用幹辣子爆炒！”李建國笑著說，“這多老雀，可有得吃了。”

      一聽有得吃，幾個孩子也不冷了，都要過來幫忙。

      “你們不用，小龍，你拿幾個給他們烤著去，”李建國說，“先讓他們嚐嚐。”

      “老爹去烤吧，我收拾老雀快一些。”

      “行，老爹你看？”李建國問。

      “行哩，咋都行。”李青俠樂和和的說。

      難得有和小孫兒輩們一起玩鬧的機會，李青俠可樂意了。

      李強有經驗，把老雀擰死遞給爺爺後，又去廚房拿了小碗裝了辣子麵、鹽和孜然粉，做成簡單的燒烤料。

      跟李龍學的。

      顧曉霞要幫忙扒老雀的皮，讓梁月梅給阻止了：“你別動手了，他們兄弟兩個弄得快，你幫我備料。”

      應了那句話，一家人跟著胡鬧了。

      “老馬號的老雀這多啊。”李建國手頭利落，都不用刀子，麻雀一擰，把頭擰掉，皮一扒，毛就跟著下來了，麵的肚子腸子也都不要，隻要一個小克郎子。

      主要是嫌那心肝啥弄的麻煩。

      李龍的動作也不慢，麵前的盤子很快就放著大大小小的克郎子。

      “多，跑掉的更多。”李龍一邊扒一邊說，“老羅叔說還有野鴿子，楊老六他們前段時間捂了一百多隻野鴿子，鹵著吃掉了。”

      “嘿，他們吃獨食啊。”李建國開著玩笑，“不行，抽空得過去看看。”

      “我說下個星期還是啥時候，我到時晚上過去看看，也捂一些弄回來鹵上。”李龍說道，“馬號有空的圈，說是野鴿子鑽進去後在麵睡覺。隻要進去後把窗戶和門一堵，抓就行了。”

      “那下個星期我也去看看。”李建國也來了興趣。冬天沒事，晚上除了看電視再無其他娛樂活動，不然上一回謝運東他們也不會想起來拽著李龍去弄呱呱雞。

      近兩百多個老雀，四十來分鍾就處理完了。這邊梁月梅和顧曉霞也把幹辣皮子、花椒泡好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