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聽著劉山民說這話的時候,就知道今天肯定是走不了了。
劉山民也沒磨嘰,感謝的話說完,就帶著李龍去看他這趟拉回來的東西。
“聽高樓說你那邊嘎斯六九車比較受歡迎,我就又弄來三台。一台比較新點兒的,開了三年,兩台是改民用的,就是頭一回拉回去那種,平時開著也行。”
李龍看著卡車上拉著的嘎斯六九車點點頭。
大體上看,三台車子一台是軍用綠塗裝,兩台是民用的那種,上半個米白,下半個淡黃,殼子也不是帆布的那種,而是變成了硬殼,和汽車一樣了。
這樣看起來就比較正常了,也不知道自己那邊的客戶喜歡不喜歡。
“皮子還是不少,不過現在開春了,原來打獵的那些人有些去放牧了,這算是最後一批規模比較大的皮子,五千張,以後再有的話,數量就沒這多了。”
“羚羊角倒是不少,有些是打來的,有些是我讓人去撿的。他們這邊的人對這個不在意,撿了隨便給點錢就能拿到,還挺賺的。”
劉山民介紹起來也是挺隨意,最後那台蒙著帆布的卡車他隻是說:“這麵的東西就不給你說了,我交任務用的,反正這回賺不少。”
李龍明白他的意思,現在國內雖然外匯比較少,但對於緊缺的急需要買的東西,還是很大方的。
而劉山民本身對於國內關於資金方麵的獎勵要求已經不算高,來回的時候隻需要能順帶著批一些物資,那他就能賺回來幾倍了。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那是不可能的。原則性和靈活性這時候肯定是要綜合運用的。
而且看劉山民目前的狀態,對於上麵給他的那些自由度是挺滿意的,而想來他的上線對於他現在的情況肯定也滿意,不需要上麵多協助,隻是幾條政策性的傾斜,就能交出滿意的答卷,換回來需要的東西。
多好!
“晚上一起吃個飯,到時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雖然你做口岸上的生意,但說實話,你當初給我說的那些話,對人家也挺有啟發,所以人家也想認識一下你。”
李龍心說別人認識我是誰?肯定還是主要想和你打好交道,我這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反正已經到了,他也沒說啥,先去休息了。
劉山民送李龍去休息的時候還往他車裝了一大包東西,都是哈方和蘇聯那邊的特產。因為霍爾果斯是個較大的口岸,這時候的影響力雖然不如北麵的阿拉山口,卻也不小了。
因此一些中亞的東西也會從這過,哈方那邊也容易買到,比如土耳其等國家的東西。
雖然對這個國家不感冒,但這些特產李龍還是挺喜歡的。
當然其實也不是他喜歡,帶回去家人喜歡啊。比如那在他看來甜得有些發膩的糖果巧克力、看不出名字的紅酒、花花綠綠的絲巾、精致的地毯座墊和粗大的香腸之類的,他吃不了,但這時候的孩子是真的喜歡。
霍爾果斯是有旅館的,劉高樓給李龍安排的這個還不錯。以前是住在他的院子,不過眼下劉山民要在院子會客,李龍過去不太方便,所以就沒去。
李龍樂得清閑,他把車子停好,東西放好後,幹脆就在霍爾果斯轉了起來。
距離旅館不遠處就是國門,附近有個哨所。鎮子上還有個邊防連,距離哨所不到一公的距離。哨所那有哨樓,李龍能看到哨樓上正在用望遠鏡觀察對麵的哨兵。
這時候的國門還沒那氣派,以李龍的視力,現在能看到在國門處檢查的邊防武警,還有通關的汽車。
也就是說,進出國境的車輛在這有三重檢查,邊防官兵,邊防武警和海關。
知道那邊不讓進,李龍就在附近轉一轉,發現借著國門開著的也有一些商店,賣的有自稱是國外進來的東西,至於真假,可能這時候真的多?
當然最多的還是飯館、修車鋪、旅館等等,對了,還有一些看著有些似是而非的理發店。
大上午的,陽光正好,李龍還看到了一些民族麵孔或者說是異域麵孔?
因為本身這就有國內的俄羅斯族人,也有國外的俄羅斯人過來,所以分不清。
轉了一圈,李龍拒絕了幾個明顯來自口的理發小姐姐的招攬,回到了旅館。
他覺得這些人倒挺敬業的,這早就起來營業了。
自己理的是毛寸,現在的普通理發師可處理不了。
劉高樓正在旅館的院子等著李龍,看李龍進來,他笑著說道:
“李老板,這是去哪轉了?”
“就四下轉轉。”李龍隨口說道,“你二叔那邊事情處理完了?”
“還沒有,說是有新的買賣了,我是無關人,就出來了。對了,晚上咱們聚一聚,明天再走,我二叔說了吧?”
“說了說了。”李龍說道,“那要不要給革命別克打個電話說一下,讓他明天趕過來?還是我們過去接?”
“我給他打電話了,讓他明天上午趕到清水河那等著就行了。”
既然劉高樓已經安排好了,李龍也就不多說,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下:
“劉老板,我那玉石就是普通的碧玉,以後咱們別再說那檔子事情了好吧。我現在都後悔當時給你你開玩笑說這事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劉高樓笑笑說,“也就是別克關係不錯,不然別人我也不可能說。再說了,這事也是好事,說不定成真了呢?”
“不可能是真的。”李龍擺擺手,“都啥時候了,咱得相信科學。”
話是這說,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不然自己怎回事?
“有些事情不是科學也講不清嘛,啥外星人、氣功之類的。”劉高樓就開著玩笑,“行了後麵不說了。對了,這回回來的時候,還拉白糖啊。”
“這沒問題。”李龍笑笑,“沒想到那邊白糖這缺。其實哈加盟國那大,隨便開點地種甜菜,然後生產糖就行了啊。”
“這邊輕工業不行,人少,製糖廠雖然是有的,但產量不行。”劉高樓解釋著,“不是說沒廠子,有的,不過不夠。”
人少,有糖廠,還不夠。
這幾個詞放一起怎感覺都是有點混亂,不過李龍也知道那邊的大致情況,沒細說。
中午就是簡單吃個麵,晚上比較豪華一些,是在這比較大的一個飯館子麵,一個大房間,八仙桌上已經開始上菜。
除了劉家叔侄,李龍,還有兩個人。
“這位是海關的楊科長,”劉山民給李龍介紹著,“這位是在這邊做邊貿生意的童老板。”
介紹完之後,他也給兩個人介紹李龍:
“這位是從瑪縣那邊過來的李老板。瑪縣你們可能不知道,但石城你們一定知道,瑪縣就在石城東邊十來公,那盛產碧玉。
你們別看李老板年輕,但身家可不少,老童,你都不一定能比得過,不過小李熱心公益事業,還是全國表彰的先進個人,自治區那邊掛了號的。”
後麵那話看似吹捧李龍,在李龍耳朵,卻感覺是對其他兩個人的提醒。
這個楊科長三十多歲,身材高大,梳著大背頭,往那一坐,渾然看不出來是海關的科長——可能沒穿製服?
不過讓李龍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臉長得特別像維族,但聽劉山民的介紹卻是漢族。
挺怪。
至於這個童老板,中風頭,和蔡姓歌手打扮的有點類似,可能是想學儒商模樣,長相也挺清秀的,就是個頭不高,但說話挺風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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