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軍算是李龍的另外一個伯樂了。
李龍自己發展過程中,陳紅軍和李向前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現在還記得當時陳紅軍當國營收購站站長的時候是怎收他的那些物資的,價格不低,評價也高。
收購站關閉陳紅軍離開的時候不僅給他教了一些物資的評級方法,還給他介紹了賈天龍、趙輝這樣的收購商。
可以說沒陳紅軍的幫助,李龍的收購站不可能開的這順利,現在也不可能這賺錢。
當然,這種事情算互惠互利,因為陳紅軍能升任站長,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李龍每年能給他這邊提供不少好東西,讓他超額完成任務。
當然,李龍也見識了陳紅軍被調往北庭後的平淡甚至有點窘迫的生活,那時候陳紅軍沒了先前在瑪縣的談笑風生,就連笑容都有些勉強。
當然現在是不同了,現在的陳紅軍麵色紅潤,聲音宏亮,顯然這段時間收購站的生意不錯。
“我是早就想過來了。”陳紅軍坐在會客室笑著說道,“但前段時間實在是太忙,收皮子收雜貨,還得應付一些檢查和參觀……”
“參觀?你被那邊樹為典型了?”李龍驚訝的問道。
“嗯,和你想的一樣嘛,咱們既然搞這一行,算是社會主義公有經濟的補充,國家給了咱們這好的條件,那賺錢了不就得好好納稅嘛。
我這個收購站體量雖然不大,但納稅方麵在市算是比較不錯的,所以上麵就拿我當個典型,經常有企業、老板過來參觀。”
陳紅軍說這話的時候不無得意,他是體製內的人,自然知道有人罩著,那事情辦起來就順風順水。
“現在忙完了?”李龍問道。
“嗯,我給自己放了個假。主要是貝母季開始了,接下來一個月估計都休息不了。我那邊的體量雖然和你這邊比不了,但一個月怎也能收個三五噸。”
聽聽,三五噸!
三五噸幹貨貝母,就算是按統購價算,也是幾十萬的收入!
想想去年陳紅軍剛開始開收購站的時候,幾萬塊錢都已經覺得是大錢了。
應該就是這一個冬天完成了蛻變,錢賺的多了,人也變得自信了。
“我已經正式辭職了。”陳紅軍又給李龍說了一個新的消息,“我們單位停薪留職的好幾個人,大部分今年年初都回去上班了,創業失敗,好歹有單位兜底。
我則是唯一的一個直接辭職的。其實以前我和單位的同事、個別領導還是有點矛盾的。你想嘛,我好歹也是當過領導的,後來突然就成了一般幹部,那自然有心理落差。
現在想想,去年前我還是有點幼稚。結果我要辭職的時候,我那些領導同事反而挽留我,說實際上沒這個必要,單位兜底,以後幹不順了還可以回來。
但我知道,現在做的這個我喜歡,我不想搞模棱兩可的事情。既然做了,那就全身心的投入進來……”
陳紅軍喝了一口茶,笑著對李龍說道:
“當然,也是因為賺錢了。這一年賺的錢,頂我幾十年工資,我有這個底氣啊。”
“不過以後可不一定了。”李龍想著當前的事情,忍不住給他潑點冷水,“老陳,你知道天東林業局吧?”
“林業局?你是說現在即將成立的那個林業局嗎?”
“是啊。”
“這個……怎了?”
“林業局原來歸屬於護林員的執法權,交給了新成立的森林公安。”李龍說道,“也就是說,以後護林員就不能收繳那些非法采藥人的藥材了。
新成立的森林公安會嚴厲打擊非法采藥、盜獵等行為。”
李龍沒繼續說下去,但陳紅軍的臉色就有點變了。
收購站能賺錢,兩個大的原料來源是不能少的,一個是皮子,一個是藥材。
現在森林公安進場,勺子都知道這意味著什。
采藥人的行為正式被宣布為非法,而打獵也是被嚴管的行為,當然眼下隻是被勸,後來可是要坐牢的。
“所以咱們得趁著這最後的狂歡季,好好收一收貝母,攢點資金,然後尋找下一個比較賺錢的物資。”李龍說道,“今年一年,至少要攢個厚底子。”
陳紅軍原本還有點失落,讓李龍這一說,他也明白過來,擔心害怕是沒用的,隻有把錢賺到手,才有底氣去把收購站繼續開下去。
當然後麵不是說收不到貝母了,而是少了。采藥人肯定還有,山資源那多,山口那多,公安也封不過來,但這些以後就算灰產了。
李龍在布局國外,皮子從國外進口,也是在延續這一生意。
但即使是這樣也無法長期繼續做下去,因為再過十年左右,皮貨市場就萎縮的不成樣子了。
到時中高端皮子還有市場,低級市場,羊皮已經賣不掉了。
所以一個時間段有一個時間段的收購重點,李龍前世不幹這一行也不算很清楚,這一世也是接觸之後才明白的。
當然他雖然以前是行外人,但從市場變化能夠猜測一些行情走向,為他布局下一步的計劃做參考。
好在羚羊角這玩意兒,他還是能繼續收購的。國內是在九零年開始限製進出口數量,零八年才開始明令禁止使用,同時禁止使用的還有穿山甲片等。
也就是說,他可以在這兩年時間多囤一些。至於出售的話,可以慢慢來,慢慢出貨。
他想著隻要劉山民那能買,就一直囤。至於兩年後海關控製進口出數量——隻是控製,又不是不讓進。
合法報關申請進入就行了,哪怕出高價關稅也值得。
李龍在這想著,陳紅軍在那邊皺著眉頭有些憂慮。
做國營收購站這多年,對各種東西的品質、評級、定價什的,他做起來遊刃有餘。
但對於市場的前景、政策的把控方麵,他還真搞不準。
畢竟他才幹私營收購站一年,這一年時間更多的還是在櫃台那充當掌櫃,哪像李龍那輕鬆,還能研究一下政策?
這一年他也算看出來了,貝母和皮子是大頭,其他的雜項隻能算是錦上添花。
如果貝母和皮子不好收了,那這收購站後麵還怎發展?
不過陳紅軍也隻是略微的憂慮了一下,便笑著說道:
“車到山前必有路!咱們北疆這大,總會有好東西被口人看中的。說實話要不是和你合夥開了收購站,我也不知道貝母竟然能漲這多。
所以說這事情呢,總會有轉機的,咱們都想一想,開拓一下,看看什東西好收好賣。咱們做買賣嘛,哪能總是一帆風順呢?對吧?”
“對對對,老陳還是你想得開。”李龍笑著說,“就是這話。咱們北疆好東西多了,總能找到合適出售的。
再說了,可以找一找森林公安。他們到時沒收的貝母總歸是要有去處的,總不能銷毀吧?”
陳紅軍眼睛一亮,笑著說道:“我明白了。北庭這邊我還是認識一些人的,行啊,這事我知道怎搞了。”
這個話題結束,李龍開始說車。
他給陳紅軍說貝母季狂歡結束其實也是給提個醒,他自己是有規劃的,哈方那邊直到下個世紀初才開始進行保護,所以無論是皮子還是羚羊角,至少這個世紀末,自己都是能搞到的。
和劉山民的關係越加密切,那這些資源就越容易搞到。
而且李龍本身也沒想著那貪心,隻要在蘇聯倒掉之後,能利用手頭的美元囤積一大筆資源,接下來坐吃山空都行——哦,這個成語用的不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了。
“我在北庭市比較多一些,所以我覺得我開這個莫斯科人吧。其實我挺喜歡伏爾加的,二手舊一點兒也行。”
說到車,陳紅軍不是很懂,隻是從外觀上看著覺得拉達不怎符合自己的習慣。
至於嘎斯車,他又不經常出去上山,覺得還是轎車比較符合自己的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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