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友修的是什大道?”
“道友有些冒失了,大道跟腳,豈能輕易外傳?”
“這有什,我與安道友一見如故,在安道友麵前,大道又算得了什?”
“姬道友是想說在你眼中,大道風光都不如我?”安熏然似笑非笑道,“那姬道友可否告知,你們這一脈走的是哪條路?”
在她所屬的地界,涉及大道根底,哪怕是父子,也鮮少透露。
姬安權神色真摯,心靈傳音道:“安小姐麵前,有何不可說的?不瞞安小姐,姬某走的是神道。”安熏然一怔。
眸光中不禁流轉著異色。
這人還真說?
神道?是真是假?
這炎煌聯邦走的不是武道嗎,那姬天行走的是神、武結合?
或許……真能從此人口中套出那姬天行所走道途?
哪怕隻是一點微末,這趟回去交予宮中,也能得到不小的嘉獎。
二十年前的【天魔易位】,可謂轟動界海。
動靜不比死魔、前任天魔栽了個大跟頭來的小。
天魔難殺,哪怕放眼界海也是公認,就別更說奪其神座,篡其神位了。
縱使後來得知,此事實則是那天魔吾周“自掘墳墓”,依舊有不少道至盡頭的超脫者對此很感興趣。畢竟哪怕是在強者無數的界海中,與幽海為伴的四魔,也當得起“偉大”二字。
“其實我對神道也略有心得,家祖就曾貴為一方神主,統禦無盡神域,後才歸入【浮蟒宮】門下。”安熏然抬手挽起鬢角青絲,眼波流轉,態度有明顯轉變。
“那我與安小姐還真是有緣。”姬安權笑容之燦爛,看的幽清川太陽穴直突突。
目睹姬安權旁若無人地當著自己麵撩撥安熏然,饒是幽清川城府再好,此刻也不禁沉下了臉。此人的態度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沒想到這家夥麵對自己丟出的底牌之一,居然還能沉住氣不入套,不管不顧諸位聯邦前輩,反而去拉著安熏然套話。
這其中甚至還有他姬家的祖輩!
如此心氣、城府,看來傳聞不假,這些年合縱連橫在各方之間,帶領炎煌聯邦走至當下地步的,的確是眼前這個看似虛有其表的年輕人。
幽清川終於忍不住打斷道:
“姬兄,就一點不擔憂炎煌聯邦的諸位前賢?”
姬安權目光未曾離開安熏然,漫不經心回道:
“一幫當年自稱要自食其力,指望後輩不如指望自己的老登,哪需要我這個小輩來操心,讓他們自己多努力。”
“再不努力,就要被我們這些小輩追上了,到時候誰罩誰,都不好說了。”
這番話逗得安熏然掩嘴輕笑不止。
“熏然可知,神性之變涉及的還是本我之基?”姬安權笑容和煦道,“我們這一脈,要想入門,就得先養出一種玄妙。”
這番話,讓幽清川耳朵都忍不住豎了起來,不忍打斷,想讓這家夥繼續說下去。
安熏然神色動容,都顧不得這家夥得寸進尺,順藤摸瓜地接二連三換了稱呼。
“姬兄熬煉神性時,挖掘出了神性玄妙?不知是何玄妙,又是幾境時的事?是否在天人前?”安熏然一口氣接連拋出了好幾個問題。
姬安權含笑道:“在下先謝過熏然的關心,隻是這多問題,讓我先回答哪個好?”
幽清川心中怒罵無恥小兒,誰關心你了!
安熏然深深看了眼姬安權,語氣中帶著一種由衷道:
“姬兄說笑了,神性雖號稱諸多玄妙,但能挖掘出其中一二者,無不是經天緯地的曠世奇才。”“貴脈傳承入門,居然是以神性玄妙為門檻,難怪無論其祖,還是姬兄,都是不世出的奇才。”聽到這位眼睛先前長在頭頂的女子,此刻對師叔祖流露出了濃烈興趣,墨奈何不禁心中感慨。不愧是姬師叔祖,不經意間就反客為主了。
說起來,神性玄妙是什?值得這女人如此刮目相看?怎從未聽祖師與一眾師門長輩談起過?墨奈何捉摸著,莫不是師門長輩們藏私了。
等此次事了,他就要回去好生詢問一番。
“熏然實在是謬讚了。”姬安權輕笑道,“若是他人詢問,我定然不會透露分毫,但既然是你……”他微頓,再次心靈傳音安熏然,沒有泄露給旁人。
這番操作,讓耐著性子等待半響的“旁人”幽清川深呼吸,平複劇烈起伏的心境。
他這次前來,主要是為了那季驚秋。
但如果是出於他自身,那他對於姬安權,乃至整個姬家,都更感興趣。
因為他出身太幽一脈!
不久前,【太一】聯手新晉天魔姬天行,不知出於什原因,出手大大延緩了太幽神主的歸來日!如果能知道那姬天行領悟的是何神性玄妙,繼而推演出他的大道跟腳,後續對付此人,必能增加不少把握。
聽聞姬安權領悟的玄妙名為【命運脈絡】,安熏然眼中流轉的異彩愈發耀眼。
“姬兄,不知季驚秋在何處?”幽清川開口,聲音冷硬道,“我們有要事尋他,歸來的兩位神主中,也有一尊要見他!”
姬安權有些擔憂道:“熏然,可是季兄無意間得罪了哪些人?我觀幽兄的態度,這是來興師問罪了?”安熏然解釋道:“姬兄誤會了,我們並不是要為難季驚秋,而是有一份天大的福緣在等著他。”“天大的福緣?”姬安權眨眼道,“難道還能大過今日我與熏然相遇?”
幽清川心中怒罵,厚顏無恥之徒!
“以姬兄聰慧,應該已經猜到了我的來曆。”安熏然低笑道,“界海各家超脫勢力很少廣收門人,但我【婷蟒宮】宮主偶然聽聞了貴聯邦二十年前的壯舉,對貴方很感興趣,想要見見那兩位的傳人,季驚秋。”姬安權忽然道:“我之前聽聞,超脫者不會幹涉一方有超脫者正在誕生的界域。”
安熏然點頭道:“不錯,這是界海公約。”
“這意思是……超脫者本人不會幹涉,但麾下勢力未必?”姬安權看著安熏然的眼睛,讚美道,“熏然你的眼睛就像孕育著猶勝日月之輝的光彩,真美。”
安熏然柳眉彎彎,如楊柳依依,被春風吹拂,她輕笑一聲:
“通常來說,我們也不會幹涉那些界域,不然若是引得一位未來超脫者的“仇恨’,無論如何都是得不償失。”
“但這次不同,此方界域的五大神主主動邀請的我們,希望能借我們之手,解決幽海的糾纏。”姬安權若有所思。
這句話中套出的信息可不少。
安熏然背後的勢力,是認定了此方界域誕生的超脫者,就是五大神主中的某位?
此外就是對幽海的態度。
擺脫幽海的糾纏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擺脫,以什為代價,這點才是五大神係內需要爭執的問題關鍵,也是分歧點所在……
想到這。
姬安權含笑道:“這好的事何必喊他,不如我隨熏然前往【酹蟒宮】如何?
安熏然露齒輕笑:“姬兄這等天縱奇才願意加入,我【浮蟒宮】自是歡迎。”
幽清川心中陡然一沉,讓這姬安權加入【蜂蟒宮】?!
還沒加入就把這安熏然說的像是被迷了神智,這要是加入,能攪起什風浪他都不敢想!
安熏然輕聲道:“不過姬兄如果知道季驚秋的行蹤,還請告知,我們確有要事尋他。”
姬安權苦笑道:“這點熏然真是誤會我了,我連大道都願與熏然闡述,又如何說不得季兄的行蹤?隻可惜,這家夥離去前並未告知我究競要去何處,隻給我留下一句話。”
他抬手指向屋內某處字畫,歎道:
“就是這句了。”
安熏然先是歉意道:“是我表達的意思有誤,讓姬兄誤會了。”
待解釋完後。
她才看向牆上的字跡。
【若忘情萬物,泯滅愛憎,豈非木石?自由豈是槁木死灰。】
在看番這行字跡,安熏然頓時目露異彩,忍不住問道:
“季驚秋已經勘破了道境?”
她很快意識到了什,快速解釋道:
“我所在【酹蟒宮】的修行法,與此方界域的心靈修行有差異,但二者本質最後其實趨於一致,都是對“道’本身的領悟。”
“我方才口中的“道境’,就是此方界域的“坐忘’,也就是天尊之證。”
姬安權好奇道:“我們這方界域的心靈體係,和宮中的道境修行相比,是否能一一找到對印?”安熏然點頭:“這是自然的。”
幽清川閉上眼,深呼吸,這都已經“宮中”了?
“界海中最早的修行體係,可以追溯到誰?”姬安權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有些古怪,但安熏然還是為其解讀:“據我所知,最早可以追溯到【燧古界】。”“在那之後,類似道境的修行體係的大框架,就此定下了?”
安熏然想了想:
“可以這說,就算有境界的增刪,譬如多個承上啟下的“緩衝’境界,也是各自超凡體係內的事。”“但道境的修行和超凡體係……類似你們的武道不同,這其中很難有增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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