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毅停下腳步,雙臂頹然垂落,對後方的譚文彬有氣無力地喊道:
“壯壯,你帶相機了吧?”
譚文彬: “帶了。”
“待會兒記得幫我拍張照。”
“這的東西,用相機拍不出來。”
“那就用你的眼睛記錄。”
“沒問題。”
趙毅:“姓李的,你但凡早點告訴我是這個流程,你信不信,我都不會來。”
李追遠:“你還是會來的。”
趙毅: “這篤定?”
李追遠:“賭不起的人,往往同樣放不下。”
趙毅:“好了,不要再說了。”
趙少爺身子一晃,跪倒在地。
他沒去責怪明知道下一個要輪到自己上去,姓李的還把他給榨幹了。
他從口袋,摸出了……兩根符針。
封禁符、破煞符,針還是特製的,不僅是特殊材料,還雕刻了陣法紋路。
趙毅能拿到這兩張符並不意外,一起走江這多次也這久了,他甚至都不用偷,順手撿兩張丟出去卻沒激發出效果的就可以。
畢竟,這符在江湖上很珍貴不假,但對於掌握了批量生產技術的李追遠等人來說,使用時可以做到量大管飽。
不過,從這一點上就足可見,趙毅對這邊學習之深入,研究之透徹。
扯開胸口衣服,生死門縫旋轉速度已降到一個極低值,趙毅深吸一口氣,開始逆轉生死門縫。
強烈的死氣頃刻間侵襲全身,趙毅仰起頭,沒發出慘叫,身體上的痛苦感他早就鈍化,也就隻有姓李的能給他精神上的折磨。
兩根符針刺入,死氣停滯片刻後,變得更加瘋狂。
趙毅身體上,出現了一道道新的裂縫,每一道裂縫開啟後,都有血肉在蠕動,乍一看,像是全身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眼睛。
站起身,扭了扭脖子,趙毅問道:
“姓李的,咋樣?”
“惡心。”
“新悟出的一招,可惜,和阿友那種能反複使用不同,我這招用了,就必死無疑。”
生死門縫逆轉,等於直奔死門,沒了退路。
李追遠:“雞肋。”
趙毅聞言,身上所有眼睛集體對李追遠翻起白眼。
確實是雞肋,林書友用符針是為了刺激自己潛能,趙毅用這一手段,實力並未提升,隻是靠吸取周圍死氣額外獲得一段新的短暫續航。
正常交手時,這招根本用不上,除非打算用它去惡心死自己對手。
可是,誰叫趙毅被榨幹了呢?
他也不想就這爬上去死掉,怎著也得走著去死吧,要不然照片拍出來不好看。
邁步前進,走著走著,趙毅感知到了疑惑,鬼街上本就濃鬱的死氣,正在主動向他體內聚集。
這讓他很難受,卻又很欣慰,繼續前進,頭也不回,但仍舉起手擺了擺,算是感謝姓李的給自己的一份體麵。
碼頭上剩餘的官將首們正準備上街,然後,剛剛經曆過火球來襲的祂們,看見了一團更為龐大的陰球。
先前白鶴真君好歹還有招式可言,趙毅就簡單幹脆多了,砸下去後,立刻將生死門縫的逆轉提升到一個他自己都無法掌控的速率。
“轟!”
一聲炸響,死氣宣泄。
炸不死這幫官將首也能惡心死祂們,惡心不死也能汙染到祂們。
後者對祂們而言,比死更難以接受。
許是受先前白鶴真君手下留情的先入為主,不少陰神在
發現自己神體被死氣侵襲後,果斷選擇崩散,妄圖保留一份純粹的光影離開。
可趙毅不是林書友,他與這些陰神們之間可沒有什同事香火情,那些企圖逃跑的,他一個都沒放過。
來吧,給老子陪葬!
梁家姐妹此時都站起身,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她們不曉得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打法,明明可以一擁而上,偏偏一個一個上去送死。
可自家的頭兒卻好像主動接受了一般,這讓她們想發作也發作不起來,腦子隻剩下滿滿的疑惑。
再看旁邊把兩隻手卷起來搭在眼睛上正在“拍照”的譚文彬,
以及坐在擔架邊還在不停吃著零食的陰萌。
明明朝夕相處的同伴剛剛死了,可他們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
譚文彬是猜到一些了,陰萌是完全不懂。
但能與小遠哥進行紅線締結的人,那種生死間的交付與相信早已習慣。
如果小遠哥讓他們去死,那就是到了非死不可的局麵,那大家就排著隊去死唄。
看著小遠哥如此平靜的樣子,明明阿友已經死了,可大家心甚至連傷感都很難溢出。
潤生甚至,還在打著呼嚕。
不走腦子,單純走情緒,人的確能活得更輕鬆。
碼頭上,趙毅心有遺憾,如果狀態還保持著,他其實能比先前的阿友,死得更帥更蕩氣回腸。
這會兒,單純把自己捏成一團死氣砸下去,過癮是過癮,就是太快了,沒砸吧出多少味兒就要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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