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遠伸出手,他決定把這盞燈取下來。
這塊區域沒有禁製,也沒有陣法,但當做出這個動作後,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向少年襲來。
就在李追遠的手距離那盞燈越來越近時,一張臉,自冰台下方,緩緩浮現。
這是一張凍僵且早就看不清楚的臉。
李追遠的手沒有停,隻是稍稍放慢了動作。
這張臉越來越向上,一直到幾乎快要滲出冰台時才停下,但接下來,他的眼睛開始緩緩睜開。
其眼眸上翻,看向頂部的那盞燈。
趙毅所說的那個寶庫的老不死,出現了。
潤生將黃河鏟舉起,但凡這東西敢繼續冒頭,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砸下去。
林書友也默默蓄力,譚文彬身上更是提前預熱,皮膚變紅。
李追遠知道,麵的這張臉,正在警告自己。
可他越是如此,李追遠就越不可能放棄。
因為來趙家寶庫搬運東西,是前期的主要目的,現在的次要目的。
與其它正常途徑被卷入這一浪的團隊不同,他們的目的是殺了趙家大長老。
而李追遠與趙毅作為臨時插入的,目的是趙家深處涉及趙無恙的秘密。
終於,李追遠的手,攥住了這盞燈。
下一刻,琥珀色的濃稠液體,開始從冰層溢出。
那張臉的眼睛,也流露出了清晰的憤怒。
趙璐海。
不僅是趙家地下秘密的建立者,更是這個秘密的守護者。
寶庫位置,是這盞燈最適合放置的區域,一旦被人拿出寶庫,無論是往外拿還是往近處去,都會導致下方那個特殊領域的崩塌。
以往,能有資格進入祖宅寶庫的人,本就不多,雖然基本都對這盞燈表露過好奇,但當趙璐海出現時,他們都會識趣地不去觸碰,恭敬行禮後離開。
他們是趙家人,沒理由去褻瀆先祖當年點的那盞燈,更沒有去和趙家自己的“底蘊”起衝突。
可這次,眼前這個少年,竟然能無視自己給予的壓力,硬是將這盞燈拿到了手。
趙璐海決定出手了。
在那個特殊領域中,他與其它棺材並不在一處,他一個人獨處於此,不準其他人靠過來。
而事實上,這個特殊領域,自建立時起,就一直有兩個出入口。
一個是大長老現在所在的那個房間,以往長老們都是躺進棺材,再被送入琥珀牆壁中。
另一個,就是這座冰台,但這從未進出過人。
現在,要出手的趙璐海,走的也不是“底蘊蘇醒”的方式,那樣的話,縱然解決了“偷盜者”,他自己也會很快消亡。
他是最怕死的那個,要不然那種辱祖的事,也不可能由他開頭。
所以,他是先將琥珀色的液體流出,強行把領域向這拉扯,他要在這領域動手。
李追遠將燈拿在手後,開始迅速後退。
但原本隻是滲透的液體,忽然間洶湧噴發,且不僅僅局限於冰台那,寶庫多處區域尤其是李追遠等人的身後,大量琥珀色如泉柱般迅猛噴湧。
根本就來不及有反應與騰挪的時間,一個碩大的琥珀圓球就將眾人籠罩,而後“啪”的一聲,傾瀉打下。
這一刻,李追遠隻覺得自己被擲入特殊的光影區域。
趙璐海站在那,身上的冰凍正在快速消解,眼眸的光芒,則越來越亮。
地下房間。
大長老正在苦口婆心地勸說。
可忽然間,自己周圍的琥珀牆壁開始抖動,麵的“先人們”像是沸騰了一樣。
因為趙璐海的行為,將領域外擴,使得原本可以正常“棲息”於此的其他趙家人,感受到了劇烈的排擠危機。
那一頭拉扯走的,正是他們的“生存空間”,要知道,這的空間,本就沒有多餘的了,要不然大長老之前也不用硬挺著無法進入。
大長老抬頭,看向斜上方,伴隨著寶庫被琥珀色浸入,使得那的場景也變得可見。
原來,是趙璐海在動手,怪不得他們都慌了。
一隻隻手和一隻隻腳被探出牆壁,快速腐化後,化作水流朝著大長老湧去。
他們之所以變得這般踴躍,是因為趙璐海根本就不會顧忌他們,如若不能幫趙璐海快點解決掉那邊的麻煩,任憑他繼續這般拉扯空間,他們中就會有人不斷被擠出,而擠出來的後果……就是死亡。
命這種東西,往往是活得越久,就越是覺得沒活夠。
大長老:“早點這樣,哪還會有現在的事。”
生死危機,勝過大長老的千言萬語。
身體得到充盈的大長老,開始再次對上方的封印動手。
“轟!”
“轟!”
“轟!”
潤生的鏟子在將要抽到趙璐海的腦子時,被趙璐海抬手擋住。
緊接著,趙璐海開始搶奪這把鏟子的控製權。
李追遠敏銳察覺到,趙璐海剛剛從冰封中蘇醒,身體雖然醒了,但其思維仍處於怠惰狀態。
其對自己先前拿燈的舉動所做出的反應……就像是基礎本能下護食兒的狗。
而他現在,等同是在以生前的慣性反應在應敵。
這,有一個時間差。
如果運用得當,可以實現對這強大對手的頃刻斃殺。
在李追遠的調度下,潤生發出一聲大喝,直接動用起除氣門全開外的最強力量,但不是攻擊,而是與趙璐海玩起了拔河。
本來應該第二梯隊攻上去的林書友,被李追遠叫停,譚文彬先一步出現在了趙璐海的另一側,眼耳口鼻催動,成懾!
趙璐海本來就還處於混沌中的腦子,??陷入了進一步的滯緩,??他像是驅趕一隻蒼蠅一般,??抬起另一隻手掃向譚文彬。
“啪!”
譚文彬倒飛出去,好在他聽小遠哥的提前做好了準備,雙臂交叉於身前,動用了青牛之力防禦,雖然被拍飛的樣子很慘,但傷勢並不算嚴重。
而就在趙璐海雙臂都施展出去的當口,林書友出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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