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起在爺奶家長大的他們,在有了自己的家庭後,關係肯定會變得比現在疏離很多,但不管再怎變遠,也不至於淪落上如今那四個伯伯家之間的糟糕關係。
譚文彬邀請他們留下來吃午飯,倆人擺手說已經吃過了,雖然能看出來沒吃過。
二人抽完煙後,留下東西,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特意來這一趟,也是因為以前蹭吃了不少小遠侯媽媽寄來的零食,還會不懂事的特意帶小遠侯去張嬸小賣部,讓小遠侯掏出零花錢買東西。
哥倆現在想起這事兒,都覺得臉上躁得慌。
當然,這是他們不清楚,那時候被他們哄騙的小老弟,其實也是在拿他們當孩子哄著玩兒。
花婆子:“別說,這倆孩子跟他們爹媽那一輩,還真不一樣。”
王蓮:“孩子長大了,懂事了嘛。”
花婆子:“興仁鎮距這兒還挺遠的,天天早起騎著車去上班,下了班再騎著車回來,來回差不離得仨鍾頭。”
王蓮:“怕是不止哦。”
花婆子:“掙的也是辛苦錢。”
王蓮:“但也舍得。”
劉金霞:“漢侯和桂英姐,也是能享著福了。稻子割了一茬又一茬的,總該碰上個豐年了。”
柳玉梅打出一張牌。
花婆子驚喜一叫:“胡了!”
柳玉梅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無視自己點的牌,接了劉金霞那句話:
“是這個理。”
下午,李追遠又將那兩套書重新過了一遍。
看完後,坐在椅子上,身邊像是有一群人圍著自己,嘰嘰喳喳地喊著:“為正道所滅。”
李追遠很少以不理性的方法去麵對問題,現在這樣,說明他已經無法用理性的視角去麵對眼前的問題。
最荒謬的是,李追遠隱約有種感覺,答案可能就在自己麵前,隻是自己還沒發現。
一雙手,出現在自己頭部兩側,開始輕輕按壓。
起初還不適應,力度也沒拿捏好,但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少年耳畔的“嗡嗡嗡”,也隨之降低,直至消失。
阿璃以前見過劉姨會這樣幫奶奶姐按摩頭部。
剛才察覺到少年精神上產生了劇烈波動,她就自然而然走過來,想要幫他緩解。
李追遠抓住阿璃的手,說道:“好了,我沒事了。”
太過美好的東西,人往往不敢過度享受,會本能地珍惜,希望長久。
阿璃很認真地看著少年。
那次自己奶奶帶少年出門後,奶奶發生了變化,少年身上也有變化。
李追遠將頭向前,讓自己額頭與女孩的額頭相抵。
“好了,我沒事。”
仇家名單上,一下子添了那多。
李追遠不是焦慮自己未來是否能成功報仇,他焦慮的是……報仇後如何能防止死灰複燃。
難鎮壓殺死的,又何止是邪祟?
那些正道人士,有時候反而更難殺幹淨。
若想苟延殘喘地活下去,隻要他們願意,方法和手段,可比傳統的邪祟多多了。
換句話來說,當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都想活下去時……就變成了邪祟。
樓下壩子上,傳來對李三江的呼喊聲。
有人上門來請李三江坐齋。
太爺上午就去大胡子家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不出意外,倆老頭應該喝醉了。
譚文彬午飯後去了石港鎮看望他自己的南北爺奶,潤生在田,阿友在摸魚。
李追遠就自己去大胡子家找太爺,他也正想出門透個氣。
來到大胡子家,壩子上嬰兒床的笨笨,正拿著一個空塑料杯杯,先敬桃林,再仰頭一悶,自作豪飲。
蕭鶯鶯站在邊上,叉著腰,看著孩子這個舉動,死倒怨念有些壓製不住。
聰明的孩子學東西太早,也太快,桃林那個是整天喝酒嚷嚷著要下酒菜的,現在兩個老東西也在這喝酒。
孩子耳濡目染之下,怕是等能下嬰兒床自己跑時,就先去找酒缸。
李追遠的到來,讓笨笨身子往後一倒,躺在嬰兒床上,“醉”得不省人事。
在蕭鶯鶯的帶領下,李追遠看見了躺在涼席上醉得呼呼大睡的倆老人。
這時候,叫是肯定叫不醒了。
蕭鶯鶯說她可以煮醒酒湯,被李追遠拒絕了。
這個年紀,排除事後頭痛,醉一次其實也是一次享受。
走回壩子上,剛剛爬坐起來的笨笨“噗通”一聲,又“醉”躺了回去。
來都來了,李追遠幹脆主動走入前方那片桃林。
與以往不是撫琴縱歌、飲酒作畫不同,今天桃林格外安靜。
蘇洛背靠在桃樹下,打著瞌睡。
清安麵朝上,漂浮在水潭中。
倆人也是醉了,但蘇洛應該是真醉,因為他的行為與感受,全都在清安的掌控中,甚至可以說,蘇洛本就是清安臉上無數張臉之一。
而漂在水潭上的那位,是在表演酒醉,他不可能醉倒的,那種難以描述的折磨,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他。
李追遠的到來,打破了這的靜謐,讓清安的表演中斷,出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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