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人性

    該說不說，對於家族世代折騰礦業的墨染而言，搞晦暗天使主題文旅對成寂這樣的星球而言隻能算是提振經濟的權宜之計，要想讓這的支柱產業複蘇，那真的還是得挖石頭尤其是在看見於生送過來的石頭之後，她就更這想了。

    「衍星體」吞噬了這顆星球上大量的礦物資源，在認知屏障的影響下，人們沒能察覺晦暗天使的存在，但被吞噬掉的礦脈是實打實的沒了一一成寂這些年的衰退有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在這上麵，而在這之後，衍星體留給成寂的便隻有那數不盡的蒼白水晶，滿坑滿穀，從高山到海洋，甚至遍布海床，深至地慢的水晶。

    這些水晶能派上什用場？

    這是每一個成寂人在大災結束冷靜下來之後都會下意識思考的一個問題一一隻要還想活下去，還想重建這片滿目瘡的故土，他們的目光就不可避免地會落在那些水晶上。

    「這些來自深層的水晶較為靠近衍星體原本的『神經中樞」，從性質上，它們與崇聖隱修會尋找的『天使觸媒」有些相似，但天使觸媒是晦暗天使墜落過程中殘留的核心結構，其威力雖大卻數量稀少，而這些晶塊在地慢到處都是。」

    於生看著墨染手捧晶塊，耐心地解釋著這些「礦物」的情況一一這些信息大部分都是他通過血液建立起的聯係一點點「讀取」到的，另一些則源於他這兩天在地底進行的大量測試。

    「和『天使觸媒」比起來，它們的效果很弱，但性質穩定得多，而且保留了一部分晦暗天使的『擊穿」特性，它們能輔助打開從異域返回現實的通道，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禦實體對人心智的影響一一事實上我甚至懷疑這東西對其他晦暗天使都有一定的防護和削弱效果，但鑒於現在找不到別的天使做測試，所以這暫時隻是個猜想·

    「這些晶塊還有一定的『共鳴」特性，性質近似次生安卡艾拉水晶，我懷疑這種『共鳴」是晦暗天使殘留物在衰退之後的某種共性，但我實驗條件有限，搞研究也不專業，所以具體情況還是要看你們的研究，你可以聯係一下交界地特勤局，他們在這方麵的研究已經起步。

    「此外這些晶塊還有很多古怪的性質，但雜質太多導致測試困難，這可能需要你們想想辦法，

    我尋思著這應該算是成寂人的老本行，礦物精煉什的墨染愣愣地聽著於生一條條的講述，捧著晶塊的手不知不覺間竟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甚至覺得這東西滾燙起來，捧著它·就如捧著炙熱如火的希望。

    「對，對，這是我們的『老本行」—·成寂人很擅長這個，一直很擅長，」她下意識開口，「墨城周圍還有幾座精煉塔可以用—但可能需要一些改造，這畢竟不是傳統的靈礦。我，我先把它送到煉器坊看看。對了於先生，還有更多嗎？我們要從哪挖——」

    「有很多，我剛才說了，這東西在地慢附近到處都是，」於生笑了起來，「不過這顆星球的礦業停擺多年，許多采礦平台和配套設施也已經廢棄，立即重啟深采工程可能有些難度，你們先等兩天，我試著把一處比較淺的礦脈慢慢往上『挪」一點，理論上，那處礦脈和墨城北邊的裂穀是可以打通的，到時候你們可以直接從那邊往下挖。不過這個過程中可能會有一些震動，你們到時候別緊張，不會震到城的。」

    「墨染明白，」墨染立刻說道，然後又好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趕緊向著於生深深彎下腰，「墨城萬民，乃至整個成寂，都將感念於先生的大恩大德-您願做我們的星守，這實在是，

    實在是·——」

    大概是過於激動，她「實在是」了半天都沒想好該怎講，最後臉都有點紅了，終於出幾個字來：「實在是好———太好了。」

    年輕的城主仙子眼底帶著掩飾不住的放鬆，渾身洋溢著一種「這破班又能幹下去了」的氣場。

    於生隻是笑著，他這次沒有攔著墨染的行禮，而是坦然接受了對方的感謝。

    不過過了一會墨染又開始跟他絮絮叻叻地念叨起什「開府立廟」和「每日早晚三柱香」之類的話，他還是繃不住了，趕緊給這姑娘死諫了回去，表示大家有心就好「如今情況便是如此，我們在太虛軌道上收集到了一些「衍星體」消亡之後的殘骸，那應該就是所謂的『天使觸媒」·—現在所有殘骸都被嚴密控製著，整個飛羽星域也設了防，嚴防那些隱修會的宵小滲透進來。」

    闕雲宮某處，元靈真人神情嚴肅地對著一麵漂浮在半空中的古樸銅鏡說道，而那鏡子中呈現出的，正是百晴的身影。

    「嗯雖然此前已經說過，但我還是要再提醒一句，千萬不要在攜帶天使觸媒的情況下進入超空間，無論是進行躍遷還是曲率驅動一一最好也不要在天使觸媒附近使用跟亞空間有關的技術，」鏡子中的百晴點了點頭，又很鄭重地開口，「根據已掌握的資料，這樣做有致命後果，此前隱修會的一艘穿梭艇就是在攜帶天使觸媒進入超空間的時候消失的，到現在還下落不明。」

    「自是曉得的，」元靈真人點了點頭，而後猶豫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另外，於生在飛羽星域做了『星守」，關於這件事——」

    他現在狀態怎樣？」百晴問道「他狀態倒是好得很，」元靈真人想了想，授著胡子，「一大早就帶著他身邊那幾位下山去了，還帶了一群小娃娃一一同時成寂那邊也傳來消息，他在那邊也露了個麵。」

    靈犀鏡對麵的百晴聽著，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