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一長長吐出一口氣,挖走超然弟子的道果,摘走界袋,收走千字器輪形法器。
繼而,他施展身法,出現到一處地勢較高的位置,法力匯聚向雙瞳,觀察追風獸和那群魔國修者撤離的方向。
天邊血霧彌漫。
血霧向雲天仙原蔓延,沿禪海觀霧昔日布置的陣法光幕,在三千丈高的陡峭崖壁上攀爬,向崖頂而去。
太遠了,看不清到底是怎回事。
但毫無疑問,魔國的目的,必然是為了對付雲天仙原的防禦陣法。
“像是在血祭。”
李唯一轉過身,看向另一邊。
另一邊的天邊,果然也有血霧彌漫。
“魔國到底來了多少高手,真把淩霄生境視為劫掠之地?咦!”
李唯一的念力感知到,左右兩邊被血霧包裹的地方,皆有血紅色的紋路,在地麵蔓延,要相互連接在一起。
“左邊血霧,相距二百四十左右。右邊血霧,相距二百九十左右。要將整個雲天仙原包裹起來,得二十多座才行。”
李唯一在稻教總壇,觀閱過大量典籍,對這些古怪陣勢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他們口中所說的侯爺,應該就是前方那片血霧中的坐鎮者。他修為,應該不會太強,不然完全可以跨越兩百多,施展道術攻擊我。”
“沒有攻擊!隻能說明,他的修為夠不著這遠。”
“他越是不敢出來對付我,越是說明,此刻的血祭至關重要,無法抽身。那我,便越是有阻止血祭的必要。”
“不管了!反正還有大宮主護體,長生境巨頭也不是不能去掂量一番。”
李唯一暗暗咬牙,背著小女孩衝出去,追向逃遁的小侯爺等人。
他舉矛,跳掠在樹梢頂部,氣焰囂張的模樣。借此機會,試探那位侯爺的修為層次,看他會在什距離出手。
若是安殿主那樣的大長生,李唯一轉身就逃。
……
“二宮主不是去了西境?”
城中,朝廷的長生境巨頭,皆無法接受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一種信念崩塌的感覺。
須知大宮主鎖宮的這十數年,一直都是二宮主主持朝廷大局。
鳳閣之巔太史公胸口疼痛,眼中血絲密布,難受到窒息。終於明白老師為何會說,她沒有看到任何保住淩霄城的可能性。
怎保得住?
隻聽魔國太子對她的親密稱呼,就知二人早有勾結。
太史公回憶過去十數年的種種,小田令固然是大宮主中了“六念心神咒”而頒布,但頒布後,她就鎖宮不出。後來朝廷內外的亂象,擺明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利用小田令,排除異己,謀取私利。
這場針對大宮主和淩霄生境的陰謀,怕是從二十多年前,魔國太子來到淩霄城的那一天就已經開始。
今日,不過是來摘取勝利的果實。
二十多年前,魔國太子開出的條件太誘人,大宮主沒辦法拒絕。
聖嬰一直是淩霄生境的最大威脅,每一次犯邊,都會損失至少千萬人口。人族內部,也有一些邪道勢力,是其培植起來,專門收集人族嬰兒,常年供應給他服用。
千年來,大宮主十數次深入幽境,想要將之擊斃,都以失敗告終。反而換來,聖嬰更瘋狂的報複。
魔國太子開出合力擊殺聖嬰這一條件,大宮主一定會答應,哪怕明知對方或別有居心。
擊殺聖嬰,就是一切的開端。
魔國太子是為了顛覆淩霄生境,劫掠資源,和為魔君報仇雪恥。
但二宮主,又是為什?
太史公嘶聲大吼:“為什?仙敏,為什要背叛淩霄宮,為什?大宮主是不是你害的?這天下十數年戰亂,是不是你一手造成?”
二宮主聲音平靜:“師姐修行入魔,陷入極端心境,無法走出,鑄成許多大錯,這才是天下戰亂的根本原因。淩霄宮犯錯,天下人受苦,早已失盡人心,該毀滅便讓它毀滅。毀滅之後,才能真正的新生。”
“二師姐?”
三宮主眼中全是難以置信,望向越來越明亮的鸞台,心神失守,遭受夜夫人的念力攻擊嘴溢出血液。
師尊歸來,哪怕局麵再艱難,她都沒有一絲懼意,堅信隻要眾誌成城,定可渡過難關。
哪怕保不住淩霄宮,還能撤走,今後重頭再來。
但仙敏的背叛,簡直如同一劍刺在她心口。
下方的淩霄城內,已是沸騰一片。
麟台山下,葛仙童臉色蒼白,雙瞳湧出日月光華,既憤怒,又痛苦。最近十數年來,一直都是二宮主在教導他的修行,親近程度不輸大宮主。
“為什?師尊到底是不是你害的?”葛仙童顫聲質問。
輔助催動陣法的,運昌郡主、星月奴等等朝廷武修,皆有一種失掉魂的感覺,鬥誌全無。這種絕望情緒,無法言語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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