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舟隱藏在雲層中,飛向逍遙京。
李唯一從界袋中,將楚禦天屍體取出,以確定是真身,並且死透。
此人太危險,仇恨強烈,從赤明聖城和逍遙京,再到剛才的地底,三次都帶給他生死殺機。每一次出手,都在李唯一完全沒有準備的時刻。
多留他一天,李唯一都覺得下一次,自己未必能應付得過去。
更怕楚禦天對他身邊的人下死手,那才是一場噩夢。就像,現在的魔國麵對青慈一般。
“幸好是在地底,若在地麵,未必留得住他。”
在地底,李唯一修煉了“大地本源精氣篇”和“地獅行”,而楚禦天的身法速度,卻被泥層阻礙。可謂,輸了地利。
楚禦天要擔心魔國高手隨時趕至,而李唯一卻沒有這份擔心,又輸了天時。
他更被仇恨影響,輸了內心。
戰力本就被李唯一超越,又落入三輸之境,豈能逃出生天。
寄春君站在船艏,迎風傲立,頭上墨黑色長發間插著一根纖細的枯梅枝,麵容青澀褪盡,氣質清絕到近乎凜冽。
她似乎對天下局勢了然於心:“楚禦天經受歲月墟古國之慘敗,已是失去太陰教真傳的位置,從他參與剪苗行動,就可看出,已經淪為暗子。剪苗行動凶險,幾乎都是壽元將盡的老邁者執行任務,不可能派遣前途無量的真傳做這件事。”
花妖植族遍布天下,又與一些蟲族親近,耳目眾多,且不易被察覺,在收集情報這件事上,有著巨大優勢。
三千年前,禪海觀霧能擊敗雷霄宗,奪取淩霄生境的天下,寄春君有不小的功勞。
寄春君又道:“根據最新消息,太陰教已冊封白夜青蓮為新任真傳。幸好楚禦天死於你手,不然等他得知這一消息,必定比死還難受。”
“白夜青蓮是遠古業城的逝靈吧?”李唯一在歲月墟古國見過,心中頗為困惑。
“逝靈?或許吧,他是花,是妖,是佛,是人,或許也是逝靈,就像……他。”
寄春君目光落向畢方棠。
“看我幹什?別人上一世是佛陀我隻是彼岸境。別人有一具佛屍,我隻有一罐骨灰。別人蓮花綻放,生機勃勃,而我泥巴塑身,裹一層人皮,差了十萬八千。”
畢方棠連連歎息,羨慕不已。
寄春君道:“太陰教冊封白夜青蓮為真傳,無疑是說明,接下來數十年的經營重心,將會轉移到東海、淩霄生境、洞墟鬼城這邊。”
“我收到消息,白夜青蓮的第一個任務,乃是擊殺你和唐晚洲。太陰教和亡者幽境超然之下的一切力量,皆可由他調動。”
“第二則關於你的消息是,麒麟奘座下的一批人馬,受魔國一些人的雇傭,將會獵殺於你。”
昔日淩霄生境的夜城、三島夷賊、三陳宮、龍門等等勢力,皆聽命麒麟奘。東海仙道龍脈複蘇後,這些人,便全部消聲覓跡,隱藏了起來。
李唯一暗暗震驚,眼前這美婦人到底是掌握著何等可怕的情報信息網,連太陰教、亡者幽境、妖族都能同時觸達。
於是,暗暗詢問罐師父,她的身份。
“你叫一聲師叔就行。”罐師父道。
既然她和罐師父被稱為“東海二君”,想來是東海的生靈。李唯一心中不禁想到,那位神秘的馬爺。
馬爺自稱無所不知,多次向李唯一推銷,想高價賣他消息。
也是一個掌握著大量隱秘情報的能妖。
東海真是藏龍臥虎。
李唯一在楚禦天身上翻找一遍後,將屍體冰封起來,或許將來可以派上用場。畢竟,太陰教和亡者幽境並不知道他已死去。
“罐師父,你先前和青慈前輩講了什?”李唯一忽而問道。
畢方棠坐在李唯一身旁,把腿上的皮膚搓平整:“還記得青銅船艦上的那些人類骸骨嗎?”
李唯一輕輕點頭,記憶深刻。
那些骸骨,橫七豎八的倒在甲板上。現在回想,他們生前修為應該並不高,不是千年前的征招者。
而是,後來的某個時間,登上的青銅船艦。
“他們並非千年前與我們同行的那批人,為何會出現在青銅船艦上?霧天子這幾年,一直在讓我們查此事。”畢方棠道。
李唯一露出喜色:“你知道禪海觀霧在哪?”
“你以為我們那巧,能第一時間找到你?她能感應到你的大概位置。”
畢方棠衝李唯一露出一道意味深長的笑意:“她很多時候,都沒有離你太遠。你在月龍島時,她在月龍島海市也住過一段時間……”
“不過,她現在在哪,不能說。一旦說了,可能會被一些厲害的武道天子級的存在,推算出天機,將她找到。他們那個層次的博弈,更加微妙和凶險。”
“而且,她肯定已經不在我知道的那個地方,轉移去了別處。”
不同層次的修者,所爭、所鬥、所慮是不同的。
>>章節報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