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向遠言語之間的抱怨,程虞靈知道孩子受了委屈,忙說了些好話安撫情緒,順便踩了姓蕭的一腳,將其貶得一文不值。
雖說是哄孩子,但確實有幾分自責的意思。
程虞靈懊惱不已,擔心蕭令月走上自己的老路,才有關心則亂,暗暗發誓,下次張嘴之前要先過過腦子。姓蕭的是姓蕭的,向遠是好孩子,不能因為姓蕭的一天天裝好人,就把真好人也一棍子打死了。
話雖如此,程虞靈還是決定再說兩句,畢竟女兒不在,向遠隔壁又住著一個騷媚入骨的狐狸精,防一手肯定沒錯。
“巴拉巴拉,歪比歪比……”
程虞靈按住向遠,狠狠說了個痛快,話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跑偏,莫名其妙出現了幾個向遠沒聽過的名字,然後程虞靈的輸出就變得極具攻擊性。
恍惚間,向遠仿佛看到了對著禪兒陰陽怪氣的蕭令月。
如料不差,這幾個沒聽過的名字,就是昭王府的幾位王妃了。
嘖嘖,昭王府可真有樂子!
向遠當場就不困了,一邊同仇敵愾附和,一邊讓程虞靈多來點,尋思著哪天去昭王府住兩天。
學不到蕭衍的端水戰術,看看樂子也是好的呀!
程虞靈說了半晌,見向遠目光如炬,暗道一聲壞事,一時嘴快,把上一輩的家醜宣揚了出來。
她握拳輕咳兩聲,輕車熟路把話題轉回向遠身上:“你這孩子,剛剛怎突然提起了劍心齋,你認識那邊的瘋娘們?”
“行走江湖時遇到過幾個劍心齋弟子,一群江湖少俠斬妖除魔,人多熱鬧……”
向遠簡單描述了幾句,說道:“點頭之交,勉強算認識,後來令月和孩兒說了些劍心齋的謠言,讓我躲著劍心齋走,孩兒聽勸,就不怎和劍心齋來往了。”
“為娘作證,令月說的不是謠言,都是真的。”
程虞靈柳眉一豎,銀牙緊咬道:“說起劍心齋我就來火,真不想罵她們,一群是非不明、卑鄙無恥,還臭不要臉的瘋婆娘!”
向遠前腳被商清夢獨占鼇頭,後腳聽程虞靈數落劍心齋,不僅不生氣,還跟著連連點頭。
好比有人當著他的麵罵本心道,根本氣不
起來。
“娘親,咱們無雙宮和劍心齋究竟有什恩怨?”向遠好奇不已。
“不是咱們無雙宮和劍心齋有恩怨,而是劍心齋沒事找事……”
程虞靈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輸出,向遠篩選關鍵字,在一堆罵人不帶髒話的陰陽怪氣中挑挑揀揀,愣是沒找出一個像樣的由頭。
向遠捋了捋,將其歸結於同性相斥,無雙宮女修山門,劍心齋九成門人弟子為女修,且都以劍道為尊,一句‘汝劍利,吾劍未嚐不利’,兩家就能掐起來。
前因暫且不論,後果是,去年兩家比劍,劍心齋大敗,約了今年下半年再比一次。
順便一提,上次比劍的四位主角,劍心齋的兩位宗師向遠沒見過,無雙宮這邊為吟霜、道雪,昨晚白給,喜提記憶操控+常識修改。
如果宮主白無豔未曾察覺二人有異,她們腦海中的催眠開關會一直潛伏下去,下次再遇到向遠,一個響指,又會變得渾渾噩噩。
“今年的比劍,怕是有些不好辦了。”程虞靈話鋒一轉,臉上浮現些許憂色。
“娘親,此話怎講?”
“去年劍心齋大敗,臨走前撂下狠話,今年比劍必會大勝。”
程虞靈神情嚴肅:“雖然劍心齋人品低劣,為名門正派中的邪修,但不得不說,那些瘋娘們的劍法傳承確實不俗,如現任掌門素染劍尊,以及劍尊首徒商清夢……”
“素染劍尊油盡燈枯,壽元即將耗盡,撐不了三兩年便會作古,屆時那位商仙子便會成為新任掌門。”
"……"
向遠沒說話,程虞靈的情報過時了,商清夢百八十年之內當不了掌門。
再有,聽程虞靈話的意思,無雙宮似乎並不清楚門縫劍尊返老還童,正是當打之年,已無壽元方麵的困擾。
劍心齋藏得真深,憋了個大驚喜,不知是在算計誰。
如果是算計無雙宮……
門縫劍尊因為他相助,才有枯木逢春,活出第二世,這則消息若是傳到了無雙宮,他這個女婿以後別想在無雙宮看到好臉色了。
“兩家比劍,宮主師尊未曾出手,素染劍尊也未曾現身,劍心齋若想找回場子,肯定會在商仙子成為新任掌門之前,也就是今年的比劍大會。”
程虞靈接著說道:“為娘雖未見過那位商仙子,但也聽過她天賦絕倫的劍道天才之名,斬七情、斷六欲,一心向劍,絕非常人可及。”
你昨晚若是沒留宿昭王府,興許就見到了。
還有,斬斷七情六欲都是謠言,你是沒看到,商清夢那股子醋勁兒,她修煉的絕情之法肯定是路邊買的假貨。
向遠心下吐槽,麵上敬佩有加:“娘親,令月也曾和孩兒提過那位商仙子,說今年比劍,她為宮主關門弟子,有且極有可能會和其對上。”
“誰說不是呢!”
程虞靈苦著臉,憂心忡忡道:“姓商的一把年紀,令月才幾歲,這場比試不公平。”
向遠跟著點點頭,不動用日月同天的情況下,蕭令月的確不是商清夢的對手,成了宗師也毫無勝算。
想到這,向遠有些期待,準備到時混進比劍大會,看看二人交手的具體過程。
還有,劍心齋今年會出動哪些宗師,會不會把紫萍也派出來?
秦昭容呢,商清夢的外置大腦+嘴替,應該也會跟著出門。
這三個家夥湊一起,秦昭容一使壞,紫萍就要倒黴,然後樂子就來了。
期待. JPG
向遠暗下決心,今年的比劍大會,他說什
都不會放過。
三天後,鎮滇府的演唱會如約召開。
地點位於城東文渠書院,主辦方為昭王府,向遠作為薑盈君的貼身保鏢,隨其一同上了馬車,直奔書院而去。
道路兩旁,人頭攢動,幸得鎮滇府兵開路,倒也沒有出現擁堵的情況。
車駕內,向遠在軟榻上正襟危坐,旁邊是易容假裝侍女的程虞靈,再遠一些的地方,薑盈君被幾位侍女擁著,淡妝描眉,更換衣裙。
車駕內空間極大,另有獨立單間,薑盈君本可以避開向遠更衣,誤將易容的程虞靈視為蕭令月,才選擇當麵更換衣物。
沒別的意思,單純沒把向遠當外人。
雖說薑盈君隻是更換外衣,未曾露出半點肌膚,但程虞靈什場麵沒見過,嗅到了濃濃的挑釁意味,礙於身份不便直接發作,傳音向遠聊起了蕭令月。
不過片刻,薑盈君便更衣完畢,移步淡香,優雅坐在向遠身旁,打著交流詩詞歌賦的名義,鉚足了力氣給蕭家小姐上眼藥。
向遠不好評價什,將鍋甩在了程虞靈身上,原本薑盈君並無主動出擊的姿態,隻因程虞靈出現,立馬變得鬥誌昂揚。
嶽母大人你到底是來幹什的,覺得女兒的小日子太安逸,四處撩火為其拉仇恨?
向遠對薑盈君一直敬而遠之,當著程虞靈的麵更是如此,知道讓文藝女青年安靜下來的辦法,取出蕭寅處得來的詩集,讓薑盈君拿去翻閱。
憫農、無題、詠梅,這三首詩詞向遠未曾在薑盈君麵前吟過,文藝女青年一入手,立馬安靜了下來。
狠狠獎勵了她!
空氣中,幽香漸濃,向遠聞之神清氣爽,偷偷來了個史詩級過肺。
程虞靈剛好相反,被熏得直翻白眼,恨不得拔出長劍,一劍刺花狐狸精的臉。
可惜刺不得。
先天期的修為在昭王府後院勉強算是高手,在化神期的薑盈君麵前,拔劍隻會自取其辱,到時丟的隻會是蕭令月的臉。
這三天,程虞靈寸步不離,看得很緊,薑盈君三天沒聽到先生吟詩,渾身上下有螞蟻在爬,別提有多難受了。
入手新詩詞,很快就好了。
見向遠無索回的意思,薑盈君將詩集握在手中,餘光瞥見麵無表情的‘侍女’,嘴角微微勾起,暗道一聲有趣。
讓你裝侍女,你若是光明正大露麵,理應是我避你三分才對。
薑盈君這想著,美眸泛起波瀾,微微朝著軟塌中間挪了挪,和向遠並肩而坐,指著詩集上的詞句道:“先生,這一段盈君未能參透,能說一說嗎?”
咱是文藝女青年,不是茶藝女青年,你知不知道你人設崩了?
幽香撲麵,向遠握拳輕咳一聲,順勢向邊上挪了挪。
然後薑盈君也跟著挪了挪。
幾次過後,向遠就沒地方坐了。
驛館距離文渠書院並不遠,薑盈君沒茶一會兒就到了,心頭暗道可惜,比起今天的演唱會,她現在更期待蕭家小姐大發脾氣。
偷笑. JPG
“先生,今日盛會和此前有所不同,勞駕先生在旁保護……”
薑盈君起身走出馬車,故意和向遠並肩而行,一副對其頗為依賴的柔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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