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圖竟然在南京城中?
蔣慶之一怔。
不是在兵部被焚毀了嗎?
李欣說:“咱尋訪過當年船上的後人,得知當年三寶太監在南京滯留養病,曾說下西洋之舉此後怕是會成為絕響。那些人為了一己之私,定然會百般阻撓……無所不用其極。京師靠不住了。”
蔣慶之抖抖煙灰,心想此人為何去尋訪這些。他按捺住好奇心,頷首,“繼續。”
“那人說,祖輩傳下來的話,三寶太監在南京城留下了許多東西,其中有不少錢財,也有航海圖等物。”
這不就是所謂的藏寶嗎?
“三寶藏寶?”蔣慶之笑道。
“正是。”徐渭進來了,這廝不喜內侍,但卻破天荒的對李欣頷首致意,“伯爺,東廠的人方才來了,說打聽到一件事兒,三寶藏寶。”
“嘖!”蔣慶之微微蹙眉,“那人是誰的後人?”
能知道這些,怕是來曆也不俗。
“他的祖輩乃是三寶太監身邊的侍衛。”
作為宣威正使,鄭和身邊有精銳侍衛,還有文武官員。
“本伯有些好奇,你為何去查訪此事?”蔣慶之問道。
李欣說:“咱家鄉在海邊,當年船隊曾停靠過,咱從小就聽著三寶太監的事兒……從那時起,咱就有個念想……”
李欣看著蔣慶之,目光熾熱,“效仿三寶太監,帶著大明船隊出海,令異族俯首!”
蔣慶之沒想到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內侍竟然有如此誌向,“你可知航海圖在南京城何處?”
“咱後來四處尋訪過,當初三寶太監在城中養病,一直未出內城。”李欣說:“咱後來打聽到一個消息,三寶太監曾進過皇宮,當時帶著些東西。”
大明建國伊始建都南京,成祖皇帝遷都後,南京皇宮就成了個擺設。仁宗登基即位就想遷都南京,但沒等到他實現這個願望,人就嘎了。
從此南京皇宮就望眼欲穿的等著它的主人,直至京師淪陷,帝王自盡在煤山上後,南京皇宮才迎來了帝王駕臨。
漫長的時光中,那些守護南京皇宮的內侍和宮女們就如同詩詞描述的那樣。
“白頭宮女在,閑坐說玄宗。”
午後,蔣慶之和徐渭出現在了皇宮之前。
一個內侍出來,看品級不低。可卻不敢衝著蔣慶之擺譜,他賠笑道:“京師那邊有規矩,這皇宮……不得出入。”
遷都北方後,南京皇宮就淪為了行宮。雖然從未有帝王駕臨,依舊有一班人手在維護。
“這事兒該找誰?”蔣慶之有些不耐煩了。
“陛下。”內侍很是客氣的說:“唯有陛下點頭,否則……長威伯莫怪咱不講情麵。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內侍放低聲音,“這麵……不小心便會犯忌諱不是。長威伯大好前程,何苦給那些人把柄?”南方士大夫但凡知曉蔣慶之私自進皇宮,必然會如獲至寶,藉此攻擊。
什不臣之心,什跋扈囂張……
蔣慶之有把握能讓道爺點頭,可時間不等人不是。
後續他準備出海,把沿海一帶清剿一番。順帶,讓水師那幫子鹹魚也翻個身。
蔣慶之蹙眉,回到駐地後,景王來了。
“表叔。”景王進來見蔣慶之眉心緊鎖,便問,“可是有麻煩?”
“我想進宮中找個東西。”蔣慶之撓撓頭,“進不去啊!”
景王笑道:“這事兒其實也簡單。”
“說說。”
“南京內侍自有一套規矩,不過,權勢最大的不是管著皇宮的那人,而是……”
“你是此事汪岩能做主?”
“沒錯。隻要汪岩點頭,這事兒一準行。”景王說:“南京皇宮說是不得擅自出入,上次我聽黃錦說,有人私自偷拿東西出去販賣,有人帶著人進皇宮玩耍,每次收一千錢……競然發了。”
蔣慶之心動了,當即令人去請汪岩來。
“就說我請他喝酒。”
汪岩正想和蔣慶之親近卻尋不到機會,聞訊大喜,旋即狐疑問李欣,“這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長威伯這是……不會是鴻門宴吧!”
李欣笑道:“怕是長威伯有事兒想讓您幫忙。公公,這可是難得和長威伯親近的好機會。別說有事兒,就算是沒事兒……咱們也得找事兒去接近長威伯。”
“這話在理。”
汪岩到了蔣慶之駐地,迎接他的是徐渭。
“汪太監。”徐渭笑吟吟的拱手。
“徐先生。”汪岩拱手。
隨著蔣慶之在南方的腳步,徐渭這位越中十子也進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科舉屢試不第,就是個廢材。可這個廢材卻在蔣慶之身邊大放異彩。
可見我江南人才之盛……這是某位名士喝多了的話。
進了飯廳,蔣慶之還沒來。
換了別人,哪怕是魏國公徐承宗請客,汪岩能扭頭就走。
“伯爺有事兒,馬上到。”徐渭解釋道。
“長威伯事多,咱等等也無礙!”汪岩微笑道。
這人倒也知機。
徐渭陪著他說些南京城的趣事兒,一個博覽群書,開口便是錦繡,一個有心示好,二人交流的越發融治了。
蔣慶之是真有事兒。
書房,鬆木良子束手而立,身後是仗刀而立的孫重樓。
.……沿海一帶有十餘股勢力,奴的人馬不大不小。國中變亂不休,不時就有逃亡而來的武士……”蔣慶之吸了口藥煙,“那些倭寇中,真倭有多少?”
“您……”鬆木良子看了蔣慶之一眼,“有幾股勢力中真倭多。”
“這些倭寇與倭國可有聯絡?”蔣慶之問道。
他的聲音很平靜,鬆木良子卻不禁打個寒顫,想到了自己的麾下。
華亭一戰中,倭寇被俘數十人,本以為是殺神開恩,改行吃素,誰知曉一番甄別和拷打問話後,竟然處死了大半。
剩下的被嚇尿了,本以為必死無疑,隨後竟然保住了小命。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