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四劫循環

    慕雲澄醒來時已經大亮，醉意還未散盡，頭更是痛的厲害。

    身邊的被褥已經疊放整齊，可桌子上的酒具“殘骸”還並未被收拾下去。

    慕雲澄掀開帳簾，陽光瞬間刺進他眼睛，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並有陣陣暈眩感不斷襲來。

    弈月他該不會……

    外都不見莫弈月的身影，慕雲澄回到帳中，略顯疲憊地在椅子上坐下。

    他手撫額頭，失落的看著地上摔碎的酒壇，睫毛上沾有些許晶瑩，眨動間，似在努力回憶著昨夜所發生的事。

    自己隻記得與莫弈月豪飲之後便趴在桌子上睡了，至於如何被人搬到床上的卻是無從得知。

    尋不見莫弈月，他心竟有些害怕。看他昨晚那個情形，該不會想不開做出什傻事吧。

    這多年的好朋友，此前曆經無數風雨坎坷也都走過來了。他沒理由不辭而別，也沒理由在這個節骨眼上想不開做出什令人扼腕的事。

    “弈月他是識大體的人，怎可能……怎可能會做出什傻事呢。他不會讓人為他擔心的，他一定是出去散心了，午時之前一定回來，對，他一定會回來的。”

    饒是慕雲澄這樣安慰自己，望著空蕩蕩的營帳，他還是有一種感覺，那便是莫弈月真的離開了。要是心情不好出去散一段時間的心再回來也無妨，怕就怕，後會無期。

    ——

    新界山乃是九新山中最大的山。隻因其險峰林立，猶如然界碑將群山隔開，故得此名。而其中最高的山峰名為綠頭峰，其上古樹參，四季常青，遠遠望去猶如擎而立，頭頂綠冠，身披綠襖的巨人，故得名綠頭峰。

    此時正值午後，湛藍清爽的空下，陽光亦顯得柔和溫暖。而綠頭峰一處突兀的崖岸好似蒼鷹探首，俯視著其下芸芸眾生。

    莫弈月負手而立，雙眼眺向遠方若有所思，不多時就聽他一聲歎息，便似將心事與身旁巨樹聽。

    “人道‘看榮華眨眼般疾，更疾如南柯一夢’，果真是世事無常，竟被其一語成讖。我十歲投身遠廷，未及回首，已有廿餘。區區羸弱之身怎擎國難之重？嘔心瀝血卻也無怨無悔。可十載努力，一朝化為泡影。我今身心俱疲，有負所托，再無顏麵對下蒼生……悠悠蒼，百拜泣零。”

    他罷，雙膝跪倒，仰麵痛哭。這地間一縷清風驟起，掠他麵頰拂過，便似為其拭去淚水，輕柔安慰。

    “哼，你堂堂七尺男兒身，即便崩地裂也應傲首挺立，慷慨無前。如今竟同娘們一樣哭哭啼啼，當真令老夫好生失望。”

    這聲音蒼老雄渾，似曾相識。莫弈月轉首去看，竟見百一拄杖而立，憐憫的眼神中卻充滿著冷漠與不屑。

    莫弈月擦去淚水，緩緩起身，靜靜地望著百一一言不發。

    “若我今日不恰巧出現在這，你可是要從這懸崖跳下，自尋短見？”百一一雙鷹目犀利異常，莫弈月與他對視片刻，便不禁側過頭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