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這日的午後時分,莽莽的山林間,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鳴。
便像是遙遠的雷聲,回蕩在荒野之中。而十餘方圓的大山,卻為之震動不停。隨即還有煙塵在隨風彌漫,並從中躥出七道人影。當間的一人,披頭散發,膚色白皙,五官清秀,卻劍眉倒豎,神色冷峻。另外五人,踏劍盤旋,麵麵相覷,似乎依然餘悸未消。
少了兩人?
“長老,河布與阿滔被亂石砸中,未能逃脫……”
“都是那小子害得……”
“他想逃……”
“殺了他……”
為了追殺某個小賊,玄武穀的八位高手被困在地下深處。如今曆經一番周折,總算是脫困而出。隻是其中的河布與阿滔,沒能逃出來。亂石重擊,禁製輾軋。不用多想,他二人早已身隕道消。
而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報仇雪恨隻在今朝。
眾人沒等吩咐,同仇敵愾,神通盡出,直奔不遠處的一道人影撲去。
那相貌清秀的年輕男子,當然便是無咎。他也是剛剛逃出地下,有些驚魂未定,奈何遁法的餘威已盡,不由得往下墜落。下方是座叢林覆蓋的大山,山頂上樹木倒伏而一片狼藉,唯獨不見洞口,或是絲毫的縫隙。隻有淡淡的靈氣隨風飄散,似乎見證著曾經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一切。
九塔法陣的威力,當真驚人。
那古老的法陣,已存在了無數萬年之久,而僅憑著月影古陣吸納的靈氣,竟然爆出如此巨大的威力。倘若陣法中不是五十四塊靈石,而是五十四塊乾坤晶石,或五百四十塊乾坤晶石,說不定真的能夠開啟一條通天的途徑。
不過,法陣崩潰,九塔盡毀,地下的洞穴或將永久封閉。而此前好像聽到象垓那幫家夥提起,九塔法陣,取自星辰之位,故有九星聚月的神奇,等等……
無咎尚自低頭俯瞰,一道道殺機呼嘯而至。他不及多想,催動法力,而神色中似有艱難,卻還是咬了咬牙,猛然衝天而起。
與此同時,遠處的山林中冒出三道人影。
象垓“砰砰”擊出幾道拳影,大喊“巴牛長老,那小輩遁法驚人,攔住他……”
來的乃是巴牛、阿鮑,與另外一個築基弟子。三人在天上守候許久,不見動靜,便返回之前的山洞,從一群羽士弟子的口中獲悉了大致原委。而尋覓之際,地動山搖。於是三人循聲而來,並適時散開,打出禁製,隻要擋住對手的去路而加以合圍。
無咎躥到了數百丈的高空,正待往南,忽見前方禁製閃爍,更有數道劍光急襲而至。他有過前車之鑒,不敢大意。而轉瞬之間,三麵受敵。他身形閃動,化作一道淡淡的光芒倏然遠去
象垓與巴牛帶著弟子們在半空中湊到一起,而追殺之人早已看不見身影。
“咦,小賊的遁法之快,似乎更勝從前!”
“長老,那人是誰……”
“便是此前的小輩,元天門的無咎!”
“哼,原來如此!而他遁法愈快,愈是消耗法力!”
“說的不錯!那小輩的遁法,難以耐久,他往東逃了,追——”
象垓與巴牛簡短交代幾句,雙雙施展遁法衝天而起。餘下的築基弟子,則是踏起一道道劍虹隨後緊追。
午後,接著黃昏。
漸漸的暮色四合,漫漫的長夜降臨。
當月上中天的時分,一群人影再次相聚。
而腳下沒了山林、原野,隻有茫茫的海水在夜色下翻湧起伏。還有大大小小的礁石、荒島,遍布在方圓千的海域之間。
隨著劍虹閃爍,海中的一座小島上多了九道人影。其中的象垓與巴牛,情形尚可。餘下的七位築基弟子,皆疲憊不堪。從午後,到黃昏,又從黃昏,直至夜半。竟橫穿陸地原野,追到了大海深處。一路跑了不下三、四千,而所追之人還是沒有蹤影。如今恰遇海島,趁機落腳歇息。
“兩位長老,賊人莫非逃向了別處?”
“是啊!縱使遁法高明,他也不能逾海而過……”
“哼,我與象垓長老,雖非人仙頂尖高手,而看出兩、三百,亦屬尋常。那個無咎正是往東而來,絕無差錯!”
“諸位弟子,聽我一言!”
阿重等築基弟子,還想詢問,被象垓出聲打斷,隻聽他接著說道“小輩無咎,深知你我不肯罷休,為免重蹈覆轍,他必然慌不擇路。而大海之上,無從落腳。一旦他的遁術耗盡法力,必將自討苦吃。此處卻遠離海岸,島礁遍布。我猜他不會遠去,故而……”
象垓的眼光掠過左右,轉而看向茫茫的海麵“我與巴牛長老,先行抵達之後,已將千海域查看了一遍。奈何島礁眾多,難免有所疏漏。且稍事歇息,分頭搜尋,但有發現,即刻稟報!”
他說到此處,麵帶猙獰一摔袍袖“哼,那小輩縱然狡詐,還能逃到天上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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