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精神一震,表麵上卻不動神色,裝作聽不懂,或者,根本就沒聽的樣子,繼續啃幹糧。
“你又聽誰的?不是雲景公主在那晚上跑了嗎?周安為了救她才引走淨土聖母的,怎就遭難了?”黑臉壯漢道。
“那不昨晚上……”
“得得得,又是銀槍書生的吧?咋的?”
“聽淨土教已經追蹤到了雲景公主,淨土聖女白葵親自帶人追殺,還不許其他人插手,似乎是要活捉……”
“然後呢?”
“啥然後,沒了啊。”
“你又胡咧咧,這算啥遭了難了?”
“大哥你還沒明白嗎?這周安已經死了,沒人護著雲景公主,而且聽,周安身邊那群高手,那晚上都死絕了,雲景公主身邊也沒人,還逃得了?”
周安放心了。
原本,他以為沒有雲景公主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現在看來,有消息了,也不差!
這情報很可能是白葵故意對外放的風聲,如此她一路跟著雲景公主,就變得合情合理了,白葵甚至還可以以此來繼續動用淨土教的力量,為雲景公主去幽容州掃平障礙!
周安是真的餓的不行。
這幾個人提到敏感字眼,他才認真聽,不然,就認真吃。
他們帶的食物也充足,雖然幹糧有些冷硬,但放在火上烤一烤,味道還是很香的。
“兄弟,你哪人啊?”黑臉壯漢問道。
“中州人,大叔你呢?”周安聲回道,又問,黑臉壯漢四十多歲,周安叫他一聲大叔不吃虧。
“我啊,魯州的……兄弟你中州的,咋跑涼州來了?”
“來找人的。”
“找誰?”
“該死的人。”
“該死……是仇家?你……你父母呢?”
“父母死了。”
“你多大啊。”
“十七。”
“十七?”
黑臉壯漢一驚一乍的看著周安,眨巴眼睛,他已經腦補出了一出父母被殺,兒子千尋仇的悲苦戲!周安自己十七了,他不覺得周安撒謊,反而覺得周安更可憐。
若不是長期營養不良,怎可能長得這?
個頭雖然還行,但身體瘦的不像話,臉蠟黃。
“可憐人!”最年長的那個鏢師感歎了一聲。
顯然,不止是黑臉壯漢腦補大戲來著。
周安可沒撒謊,他真十七,真來自中州,寧親王也確實是該死之人,一句假話都沒有,但這些人這想,就是他們的事了。
黑臉壯漢與周安聊了一陣,見周安一副不太想話,隻想吃東西的樣子,也沒再多問下去。
他也沒刨根問底的心思,那沒意義,而且這種情況在江湖上太多了。
仇殺,一直都是江湖的主旋律。
周安吃了一個半飽,便不吃了,在吃下去就都讓他給吃了,周安的飯量可是非常驚人的,這群人不錯,總得給他們留點。
“不吃了啊?”黑臉壯漢問了一聲,又將一個幹糧遞給了周安。
周安看了他一眼,沒接幹糧,道:“要沒有了。”
“唉,沒事,吃吃吃,幹糧值幾個錢……”黑臉壯漢將幹糧塞周安手了,他不在乎,也確實是不需要在乎,對他們幾個人來,今晚吃飽了就行,畢竟隻是在這臨時休息,又不是走不出去這荒山野嶺了。
等明上路,隨便找個鎮子縣城,再買就是了。
周安有那一點感動。
這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人與人之間那種純粹的善,純粹的溫情,沒有任何利益或感情因素參雜其中。
周安繼續啃幹糧。
幾個人倒是不吃了,他們先吃的,已經吃飽了。
“這雪下的,明的路可不好走了……”黑臉壯漢望著外麵道。
“哎,要我,咱們就不該來,殺寧親王,也不差我們幾個……”
“現在這個還有啥用,來都來了,往好了想,畢竟咱們沒兄弟死在這兒,這些,死了那多人,咱們算是運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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