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謹是修煉邪功走火入魔死的,康隆基覺得他該死!那,周安是徐謹的徒弟,而且是唯一的徒弟,又當如何?
周安之前就沒想過這事,他知道徐謹肯定是修煉了邪功,也沒想過這一點……因為他下意識的將自己放在徐謹的對立麵,卻忽略了,實際上自己跟徐謹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康隆基停下腳步,先低頭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孫德友,又回身看向周安,但他卻沒有如孫德友所想的那樣動怒。
“小安子,徐謹都教了你什?”康隆基問道。
“回太公爺的話,小的,小的……就學到了一點皮毛……”周安有些誠惶誠恐的模樣。
“你可是學了一心幾用的法門?”康隆基又問。
“學,學了……”周安硬著頭皮道,這一點倒是沒撒謊,也不能撒謊,小安子不是第一天練功,九歲就開始了,與小安子相熟的那些小太監,都知道他練得什。
“嗯,以後不要再練了,徐謹教你那功夫是沒安什好心思,你若是練成了,徐謹定是要吞了你的魂魄增強自己的邪功,幸虧他練功出了岔子死了,不然你也活不了多久……”
周安猛的抬起頭,一臉驚呆的表情。
這段戲表演起來就有些累了,因為得瞪著眼睛,有些發酸。
周安自然是在裝出一副得知真相驚呆的樣子!
同時,康隆基在周安心中又上升了一個高度!因為這人似乎,真不錯!
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一個手握重權的老太監,雖然待人威嚴不苟言笑,但卻不會目空一切,不會因為身份地位的差距而懶得說一些話,或許他原本也沒想說這些,也知道周安是“無辜”的,所以沒多想。
但孫德友提醒了他,他卻也沒責怪孫德友多話,反而是提醒了周安。
周安瞪著眼睛,漸漸又流出眼淚。
其實是瞪眼睛瞪的發酸,所以流淚。
但在旁人看來,他是不敢相信師父竟對自己包藏禍心,心痛之下流的淚。
“你也無需多想。”康隆基看著周安又開口,“徐謹修煉邪功,危害皇家大內,死有餘辜,你隻是被他利用了而不自知而已,無人會怪罪於你,咱家準你三天事假,你好生調整心思,以後要盡心為皇家為聖上效力。”
“是,小的遵命,謝太公爺!”周安身體一蜷,改趴為跪,向康隆基叩首。
終究還是跪了!
早晚的事!
周安就權當是先適應了!
而且對他來說,跪康隆基也算不上吃虧,康隆基這年紀都能當周安太爺爺了,
這種老壽星別說在這個世界,就算在周安前世,也是不多見的。而在人均壽命隻有四十多歲的東乾王朝,在民間能活六十歲就是高壽了,活七十歲的見官都不用跪,活八十歲的見了皇帝都可以不跪!
要知道,神都女帝也才活了六十四歲就駕崩了!
像康隆基這種能活過百歲的,在整個東乾王朝,都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
跪他不虧!
孫德友臉色非常難看,他一心想要弄死周安,這種怨念,不比他對徐謹的怨念小!甚至更大!
因為徐謹不給他麵子,他不會丟臉,徐謹是他的上官,可小安子是什?就是一個沒入品的小太監!曾經的小安子是極為不給他臉的!以至於現在孫德友想要弄死小安子的想法,都稱得上是一種執念了!
康隆基回過神來,就要離去,目光掃過孫德友時,卻又停下。
“徐謹已死,直殿監掌印之位空懸,即日起,擢升直殿監少監孫德友為帶班掌印……就這著吧!”康隆基安排完了,闊步離去。
“恭送太公爺!”眾太監齊聲。
孫德友臉色由陰轉晴了,對著康隆基離去的方向磕頭,看他那神情,康隆基要是不嫌棄,他很可能爬過去給康隆基**趾!
周安則是一臉很衰的表情,人生還真是大起大落!
現在徐謹的死對他是毫無牽連了,但一心想弄死自己的孫德友上位了!雖然康隆基說的帶班掌印,但實際上權利跟掌印沒什區別,而之所以是帶班,隻是因為少了文書而已……等司禮監的公文下來,孫德友也就該轉正了!
康隆基出了院子。
院子的所有人頓時全都輕鬆了起來,一個個打掃著膝蓋起身。
“哈哈哈,恭喜孫公公!”
“咱家早就說過,徐謹這老東西就該死,這不死了嘛!”
“孫公公早就該是掌印,徐謹占著茅坑不拉屎,著實惡心人,現在死了幹淨了!以後還要多仰仗孫公公……”
那一個個不知道從哪個部門“流竄”過來的老太監,對孫德友好一陣奉承,雖然他們都知道,直殿監是一個無關輕重的部門,但他們更清楚,孫德友是二總管的人,他現在坐上了直殿監掌印的位置,再次高升必然是遲早的事!
周安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別跟我說話,我想靜靜”的表情。
他就悶頭向外走。
“小安子!”被奉承的滿臉得色的孫德友叫道。
“孫公公!”周安停下躬身道。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