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血劍是從後向前打穿了張順然，也可以，是張順然自己撞上去的，透心涼！

    ！

    張順然摔在地上，激起一陣煙塵。

    先寂靜。

    又驚嘩。

    “師父！”

    “前輩！”

    “掌門！”

    驚呼聲接連想起，幾個身影接連衝向空地中，卻聽得張順然猛然嘶喊：“回去！”

    幾人停下，張順然的弟子已經發出悲戚的哭喊。

    “師父！！”

    張順然在地上翻了個身，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他雙臂握緊身體一震，釘在他身上的無血劍，便被逼了出去，鐺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身前身後都是大量鮮血。

    周安沒有再對張順然出手，他全身鮮血淋漓，雖然體表的傷勢在迅速恢複，但那些血不會消失，比之張順然，他才是更慘的那一個。

    但兩人是不同的。

    外修罡傷的再重，隻要氣血足夠，就能恢複。

    內修罡重傷一次，基本就完了。

    而張順然已經受了致命傷，心髒被打穿，心脈被廢，這種傷勢要完全不能救，也不對，周安就能救，下也定然有神醫能救，但……來不及了。

    這是生死戰！

    要打到一方死為止，其他人不得插手。

    周安之所以沒再打張順然，是因為他已經輸了，馬上就要死了，周安覺得可以讓他死的體麵一點，雖然在周安看來，張順然並不是什純粹的好人，身為武林正派，斬草除根殃及無辜之事，他沒少幹。

    朝廷都是要遇到造反之類的大罪，才會按照律例株連九族，而多數時候，婦孺都會被放過，不殺，隻是會打入奴籍，真正被殺全家一個不留的，是少之又少的。

    而凡是殺頭的罪名，地方官雖然又審判權，卻沒有直接執行權，需要上報刑部複審才行。

    對於人命，朝廷向來慎重。

    可在這江湖，真的是人命賤如草。

    出了極少數豪俠能不被江湖所左右，按照本心行事外，其他絕大多數人，都會因為名，因為利，因為一句斬草要除根，就要殺人全家，幼童也不會放過。

    假如周安要是按照他們江湖正派的邏輯來行事，那他得殺光全江湖所有人才行，畢竟……他現在是跟整個江湖有仇。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張順然便是身不由己。

    所以周安雖然對張順然這個江湖正派嗤之以鼻，卻也敬佩他的德行，因為在江湖這個大環境中，他沒有錯，他不如萬平山那般極端，而且，他非常守規矩！

    視規則與名譽如命。

    “張道長，承讓！”周安劇烈喘息著，凝望張順然道。

    “，哈哈哈哈……”張順然詭異發笑，甚是淒涼，他佝僂著腰，搖搖晃晃的站不穩，“沒想到，貧道縱橫江湖一生，卻敗在你這個後生手中，在康隆基之後，竟然又出了你周安，乾朝果真是國運昌盛……”

    張順然這句國運昌盛，也不知道是真心的，好似帶著諷刺意味。

    “貧道敗了，技不如人，貧道認！”張順然在話的同時，嘴還在冒血，他盯著周安，“周公公，朝廷有你，是朝廷之幸，卻非江湖之幸，聽貧道一句勸，江湖，有江湖的規則，你若執意禍亂江湖，不會長命……絕不會！”

    ！

    張順然捂著胸口站不穩，單膝跪在了地上，又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