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坡墳場,一望無垠。
大大小小的墓碑立在墳墓上,被月輝照出幽冷的光。
一座打理得非常幹淨的墳墓前,跪有一名身著黑色鬥篷的女子。她很認真地燒著紙錢,一張又一張。
廖子承在她身後兩米處站定,淡淡地道:“是你。”
女子燒完最後一張紙錢,緩緩起身,麵向了廖子承:“沒錯,是我。”
廖子承的眸子沒有多少詫異,似乎在來的路上,或者更早,便猜出了端倪:“孩子們呢?”
女子淡淡地牽了牽唇角:“我叫人送他們回顏府了。”
廖子承定定地看著她:“是你叫顏嫿抱走孩子們的?”
女子輕輕一笑:“你覺得我會?”
廖子承的長睫微微一顫,似歎非歎道:“你不會。”
“哦?為什?”
“因為你是冷柔。”
冷柔仰頭,笑得肩膀都在顫抖,笑夠了,感慨地做了個深呼吸,再次看向廖子承:“你倒是了解我。”
她的確不會傷害顏旭之和顏敏之。當顏嫿拿刀架在顏旭之脖子上威脅她時,她不得不乖乖就範。可半路,馬車行駛到藥店附近時,她謊稱顏敏之發高熱,需要服藥,借以支走碧水。然後,她趁顏嫿不備,給顏嫿下了藥。又用顏嫿的命威脅碧水換了紙條。
原本,顏嫿要約出來的人是年華珠。
笑了笑,冷柔指向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茶幾和墊子:“坐吧,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做個了斷了。”
廖子承神色不變,走到那邊席地而坐。
冷柔微微一笑,在他對麵坐下。
茶幾上,早擺好了一碟瓜果、一盤花生、一份鹵水牛肉,和……兩杯美酒。
“在墳地喝酒,頭一回吧。”冷柔雲淡風輕地說道。論氣質,冷柔與廖子承的有七八分相似,都淡若行雲、靜若幽井;論心性,二人的也差不離太多,為珍惜的人可以赴湯蹈火,對憎惡的人絕不心慈手軟。
冷柔自嘲一笑:“既生瑜,何生亮?你我,本該就隻有一個人活在世上。”
廖子承從不主動打量一個女人,除非要查案、活在要驗屍,但今晚,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冷柔的臉上,沒有移開:“你的執念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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