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並沒有電影那些特工那種神乎其神的本事。哪怕不給他套上頭套,由著他東張西望的……
在拐過了幾個彎,開出去幾公之後,在原本就不算多熟悉的東海市,他已經徹底迷失了方位,隻知道自己大概是在朝著西麵行去。
而西麵十幾公的地方,可就是皇甫江!
“沒這悲催吧?”
當陳晉坐在車都能聽見陣陣江水湧動聲之後,就知道真的已經行到江邊了。
他的臉色也漸漸變差……
這跟他一個人單挑一群人還不同。因為那意味著拚命。
而這種恐懼的根源,卻是未知……
坐在邊上的楊奇見了陳晉的變化,不由得冷笑道:“我還當你多有底氣呢!這就慫了?”
“鈍刀子割肉,最疼。”陳晉應了一句,讓楊奇再次笑了起來。
“放心吧,什年代了?我們不玩沉江那一套。你也不用接著跟我忽悠,你嚇不住我的。”
楊奇把話說的很敞亮,不過陳晉轉念一想,也對。
如果真的隻是為了讓自己消失,根本不需要這麻煩。有楊奇這樣的專業人士在的話,想必祝吉死亡的現場,會有自己的不少痕跡……
就算之前他們拿不到陳晉的指紋dna什的,現在補上也是一樣的。
原本陳晉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這些套路都是一路上自家老丈人發消息告訴他的,同時也告訴了他許多相應的解決辦法。
隻不過在現在人身自由都被限製的情況下,什辦法都沒有了。
但至少……
對方似乎還不想走這一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陳晉從未有一刻,能如此深刻的體會一句話……
“楊隊,冒昧問一句,祝吉他……?”
陳晉試探的問道,他想搞清楚,狀況到底嚴重到什程度了。
楊奇看了他一眼,答道:“入室搶劫,一家四口,滅門!”
“嘶……”陳晉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滅門?
這可是在曆史案件才會看見的字眼,沒想到就這直接發生在自己身邊了,自己還被人給硬扯了進去,由不得他不驚懼!
畢竟,他研究了那多的法律法規,可是相當清楚這是個什級別的案件,更明白這是多大的罪過了!
“現在怕了?”楊奇反問道。
陳晉也不裝逼,點點頭道:“沒想到會鬧得這大!”
“那可是一家四口人!”
陳晉凝重道,同時疑惑的望向楊奇……
“看什看?老實點!”楊奇突如其來的就怒了,狠狠的把陳晉的腦袋按下,同時催促司機再開快點。
…………
外表沒有絲毫特點的麵包車大概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才緩緩減速。
陳晉被押下了車,卻沒辦法確認自己的位置,隻是大概知道應該是在東海市西麵郊區的一個小區。
以陳晉的經驗,立刻就看出來這是一個入住率極其低的別墅小區,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周圍漆黑一片,隻有麵前的這棟別墅還亮著燈,同時也拉著窗簾。
手機已經在上車前的第一時間就沒拆掉電話卡關機了,陳晉現在已經完全在對方的掌控之下了。
要想尋得一線生機,陳晉什都依靠不了,隻能依靠自己了!
…………
楊奇按著陳晉的肩膀,把他推進了別墅的大門。
一進門,陳晉有些驚訝的發現,別墅並不像他想象當中的那樣,是個純毛坯,當中架著椅子……
別墅的裝修相當好,堪稱豪華。
楊奇把陳晉按在沙發上坐下之後,留下兩個人看著陳晉,便出門沒了動靜。
陳晉隻能這苦苦等著……
又過了接近一個小時左右之後,他才聽見門外又傳來了車聲。
扭頭望向門口,隻見楊奇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兩個人。
一個,是陳晉的老熟人,梅廣連。
而另一個,則是個完全陌生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看上去年紀比陳晉稍微大些,穿著非常的有檔次,也相當有品位。
兩人行到陳晉對麵的沙發坐下,那年輕人舉手投足間,自然帶著一股子傲然的氣質,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從小就當慣了“上位者”的人。
梅廣連揮揮手,讓楊奇領著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才笑道:“陳總,實在是不好意思了,要在這個情況下跟你見麵。”
“但願你能夠理解,我絕對比你更不希望事情鬧到現在這一步。”
“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張啟明,張總……”
陳晉一挑眉,搶道:“孫子?”
“…………”
對麵的兩個人直接就楞了!
陳晉認真道:“梅伯伯,都已經鬧成這個局麵了,我們還是別拐彎抹角的了。”
“這位……想必就是時誌成,時大少吧?”
“時泉鬆老先生的……孫子?”
…………
客廳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梅廣連滿臉驚駭的表情,難以置信的扭過頭看了一眼時誌成。
而時誌成也從最開始的輕鬆,變成了凝重。
許久之後,他忽然訕笑一聲道:“陳總,我得承認,你真的很厲害!”
“隻不過,越是厲害的人……”
他一邊說著,臉上的表情漸漸猙獰起來:“就越是該死!”
言罷,他起身衝梅廣連揚了揚下巴,就準備離開了。
梅廣連卻一時之間為難了!
如果換了是除了陳晉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他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做該做的事情。
然而……
陳晉卻是焦啟壽指派到東海市來的。
時誌成跑到東海市來搞風搞雨,焦啟壽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但是迫於時泉鬆本人默認的關係,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麵的搏弈拉鋸,並不是幾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
可你跑到我的地盤來撈金就算了,還要動我的人?
事後時誌成拍拍屁股,跑到上京去耍耍嘴皮子,多喊幾聲“焦叔叔”,多敬兩杯酒,事情也就算是結了,可他梅廣連就要倒黴了!
甚至,整個梅家就都要倒黴了!
今天之所以“請”陳晉來的時候還算客氣,也是因為梅廣連還希望能把事情緩和下來。
隻要陳晉能把吃到嘴的東西原封不動的吐出來,然後再額外表示表示,那他也就能借坡下驢的勸住時誌成。
至於祝吉?
則是因為梅廣連覺得他不堪大用,所以才想辦法讓他閉嘴了,其實跟陳晉的關係並不算太大。
可哪知道……
陳晉直接就戳穿了時誌成的假身份,這不是當著麵打人臉嗎?
更何況,能叫出時誌成的名字,就說明他已經知道太多東西了。
留著……隻會是個麻煩!
“陳晉啊陳晉……”梅廣連無奈的喊著他的名字:“你怎就不能低調一些呢?”
“臭顯擺!哼~”
走在前麵的時誌成似有些不悅,回頭道:“老梅,別墨跡了。動作快點,幹淨點。”
梅廣連急道:“時大少,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他畢竟是老焦安排到東江市來的!”
事到如今,他隻能直說了。
聞言,時誌成停下腳步,又返身回來,看都不看陳晉,而是湊到了梅廣連的麵前……
“焦啟壽安排的?那又怎樣?”
時誌成寒聲道:“壞了我的事,就是該死!”
“這……”梅廣連一下子被夾在中間,如坐針氈,想要開口勸解,又沒那個膽子。
時誌成在東江市撈金也有兩三年的時間了,其中絕大多數的事情都是在他的牽頭拉線下完成的,自然十分熟諳,也就更家清楚這位時大少是如何的跋扈!
有什辦法?
誰讓人家投胎的技術那好!
“時大少不就是要賺錢?”
陳晉忽然開口了。
時誌成這才扭頭瞥了他一眼,哼道:“那又怎樣?”
“~”陳晉笑道:“不怎樣,隻是覺得時大少以前的辦法,實在太笨了!”
時誌成惱了:“你說什?”
陳晉理所當然道:“難道不是嗎?這種事情,一次兩次,甚至十次八次都沒問題。”
“但是幾十上百次?”
“時大少,你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是怎知道的呢?”
“既然我能看出來,就肯定有其他人能看出來!”
“時泉鬆老先生,今年已經72歲了吧?還有兩年就2013年了,不管哪方麵,他都沒幾年了……”
“然後呢?你接下來的大幾十年又該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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