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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夕，別怕……”姐姐最後對我的隻有這個，也許她還想多少一些什，但是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那一，我埋在成堆的屍體下麵，絕望地透過屍體與屍體之間的縫隙看到外界的情況。亭殺掉了那些除妖師，但是傷勢似乎也不輕，他可能感覺到我還活著，向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帶著昏迷的辯機離開了。

    不要走，救救她，救救姐姐……

    求你了……

    那時的我是卑微的，如同螻蟻一般，但是卻還是乞求著，隻是並沒有理會壓在屍體下的我。我隻是看著亭離去的地方，然後看著王宮派來清理屍體的侍衛跑來，我想動一動，告訴他們我還活著，但是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姐姐從我的身上抬走，然後把我也當做屍體一起搬走。

    我們被當做貨物一樣呢，用牛車拉出了城，然後拉到一座山上，山上很冷，但是我好想已經感受不到了，因為那時的我和死人已經沒什兩樣了，隻剩下一口氣還吊著命。

    “這一次屍體可真多。”

    “是啊，這下亂葬崗可熱鬧了。”

    “好了，快扔進去，省的找來野獸。”

    “我記得這堆屍體麵有鎮國公主還有平樂郡主。”

    耳邊侍衛斷斷續續地談話聲漸漸模糊，看來，我這條殘破的性命終於要結束了。但是很不甘心啊，我的這條性命是姐姐拚命救回的，真是到了冥界沒臉見她了。我被丟入了亂葬崗，鼻尖充斥著屍體腐爛的味道，精力已經耗盡了，我不得不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降臨。

    突然一陣大風刮來，刮翻了牛車，也把所有的侍衛卷上了，然後我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還有侍衛的最後一聲慘叫。風止，我隱約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臉龐貼在了一具很溫暖的胸膛上，讓我莫名地想要流出眼淚。

    “這書離就是那個時候被救了呢。”

    這些就是我對姐姐所有的記憶，接下來充斥在我記憶的，不再是姐姐，也不再是爺爺，而是另一個人，不，應該是妖怪，是我唯一的夫君，是妖族的初代妖君。

    但是我和亭的故事並非隻有這些，當我成為妖姬之後，我和亭的戰爭在剛剛打響，隻是我不願再提及那些了。我無視想要繼續聽故事的白無常，然後合上亭的三生書，對他道：“你可以走了。”

    “書離，這樣可不行哦，亭的三生書還沒有寫完呢。”我可以感覺到白無常對我的警告，但是我不想再與亭什了，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化為惡鬼，在忘川河掙紮的亭了。

    “你若再不走，我可不敢保證下一刻就讓你的魂魄終結於此。”我直視著亭。

    但是亭沒有急著起身，臉上也沒有因為我的話而憤怒，對於亭來，他的底線隻有辯機。我死了以後，亭應該還經曆了很多事情呢，畢竟活了這多年，也許性格都改變了不少吧，但是即使如此，這也洗清不了他的罪名。

    “辯機活了一百歲，在我帶他離開王都以後，他就和我分道揚鑣了，後來過了幾年，我再次碰到他的時候，他還俗了。娶了妻，生了子，在一個村子當了夫子，過得很平淡，也很卑微。”卑微兩個字，亭有特別加重語氣，在他的想法中，辯機是注定要成為一代禪宗的人，但是這一切都因為姐姐而化為了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