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製度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九魚 本章:第七百七十七章 製度

    “那新的帝國中會有盜賊公會的位置嗎?”葛蘭問。

    要說盜賊已經完全不是五十年之前的那個虛榮又輕浮的年輕人了,他將雙手放在腰上,結實的真正的龍皮腰帶上綴著秘銀的鎖扣,腰間插著他那柄在產生殺意的時候就會隱匿蹤跡的匕首——如果凱瑞本與艾洛赫沒有弄錯,那它很有可能就是在一千年前刺殺了不止一個神祗的血匕,那時候它的名字是“神災”,而它在一千年後再次出現,似乎也是一種不祥的征兆——在另一側,是一個次元袋,他雖然失去了符文,但因為神祗的血脈在他的身體中被喚醒的緣故,他仍然可以說是一個強大的施法者。他披著輝煌的,編織進金線的鬥篷(也許也是一件魔法器具),裝點著瑪斯克聖徽的帽子向著左耳傾斜,腳上的靴子柔軟的就像是第二層皮膚,從足踝一直包裹到膝蓋以上。他的容貌與他和克瑞瑪爾初遇的時候幾乎沒有什很大的改變,除了遍布陰翳的眼神。

    即便讓五十年前的葛蘭耗盡心力來想象,他也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說真的,還是個無力的幼童他最大的幻想是成為盜賊公會的首領,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狂妄,他的願望飛快地逐步縮減,等到他在二十五歲的時候成為尖顎港盜賊公會分部的首領後,他認為自己最大的可能也不過是統治亞速爾島所有的盜賊而已。誰知道命運這個娼婦竟然在最初的時候就給他訂好了價碼,他命中注定要成為盜賊,成為瑪斯克地上的代言人,他不能夠退縮,也不能停滯不前,他隻有向前走,無論前方是荊棘還是深淵。

    “你是在擔心我會促使有關於盜賊的驅逐令在法崙重現嗎?”巫妖坐在書桌前,漫不經心地切開羽管的尖端,當然,這種繁瑣的小事可以交給仆人去做,但所有的法師,術士以及牧師們都在學徒的時候學習過如何製作羽毛筆,或者說,與他們需要用來抄寫卷軸,刻畫符文以及製造魔法器具的事情他們都要極其熟悉與擅長,在一些微小的地方被人抓住了破綻而受傷,失蹤與死亡的家夥數量永遠在上升,隻要不是過於懶惰,疏忽大意,一般而言,他們都會自己準備需要的東西。對於巫妖來說,也是一種極好的消遣方式,畢竟他對女人、酒、食物以及凡人喜愛的東西都缺少熱情。

    等等,或許要減掉一樣,鑒於身體中的另一個靈魂對於美食的熱衷,巫妖現在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也不是那堅定了,畢竟對方來自於一個對於任何問題幾乎都能夠用“一頓**不夠,那就再來一頓**”解決的大美食國度啊。

    “高地諾曼的特殊情況是很難在其他國家被複製的。”難道其他國家的國王或是大公就沒有想到清理一下自己的領地嗎,問題是,盜賊固然是深植在泥沼中的一根毒藤,但它的根係卻來自於流民、罪犯與底層的平民,除非能夠將這些人連同產生他們的土壤一起清除掉,不然的話,盜賊還是會如同雨後的蘑菇那樣肆意地生長在每個陰暗的角落——高地諾曼之所以能夠,也是因為幾十年前,獸人們曾經瘋狂地蹂躪過大半個高地諾曼,他們所經之處,人類不是淪為奴隸(極少數的)就是變成了他們口中的食物,而且與人類的戰爭不同,隻要是人類,對於獸人就沒有什區別,無論你之前是一個威嚴的領主,或是一個高貴的淑女,受人崇敬的學者,又或是奸詐的商人,卑鄙的盜賊和惡行累累的罪人,都難逃一死,一定要說有什區別,大概就是烹飪方式有所不同吧。

    所以在獸人應從了獸人之神卡烏奢的旨意,放棄了高地諾曼,轉而前往銀冠密林之後,隻留下了空無一人的城市,鎮子與村莊,所有的秩序都被破壞了,曾經的架構蕩然無存,不管是執政官與他的士兵,還是盜賊公會,伯德溫耗費了數年之久才終於剿除了殘餘的獸人,而李奧娜和他們的孩子要用幾十年的時間才能夠讓高地諾曼重現生機。

    “銀指”以及其他盜賊公會固然對高地諾曼充滿了貪欲,但在最先的十幾年,他們確實難以施為,畢竟盜賊公會即便是根毒藤,也是一根需要根植在肥沃腐土上的毒藤,沒有人,也就是說沒有買主與賣主,盜賊們還沒有墮落到去和地精打交道——而當一個騎士成為領主的時候,身邊除了自己的刀劍,馬匹,麻布背囊中的幾個麵包之外別無他物的時候,又有哪個盜賊願意免費為他效力呢,而且鄰近的領主也幾乎都是他們曾經的戰友與同伴,他們的心靈也依然保持著一個戰士應有的純潔與固執,即便有摩擦和矛盾,難道不應該舉行一場聲勢浩大的比武來解決嗎?雇傭幾個手持匕首的惡人算什,是在宣稱自己已經老邁無能了嗎?

    不過在高地諾曼終於恢複到原先的人口數量,並且聚斂起比老王時期更多的財富時,陰影中的飛蟲也隨之變多了,雖然誰也不說,但已經有了無數藏身於黑暗之中的掮客在街道與官邸上有了自己固定的位置,他們不是盜賊公會,勝似盜賊公會,也許在雷曼與雷哲兄弟離開這個人世之後,盜賊公會就會悄悄地再次出現在人所不知的角落。

    “另一個你也是如此想嗎?”葛蘭問道,他可以說是在同伴中第一個察覺到克瑞瑪爾的特異之處的,這點讓他感到驚訝,隻是後來他也分析過其中的原因——伯德溫性情粗疏,偏執,或說他隻看得見自己想要看見的東西;李奧娜原本就是為了伯德溫而來的,梅蜜畏懼這位大人,而凱瑞本卻走上了另一個極端——他將克瑞瑪爾當做孩子照顧,居高臨下的姿態讓他遺漏了很多細節,還有的就是精靈的情感顯然超越了他的理智,至於亞戴爾還有他的女兒阿芙拉,翡翠林島的精靈艾洛赫與露西厄,他們都來到的太晚了一些,那個時候,克瑞瑪爾,他是說另一位大人,已經不再那容易接近了。還有的就是,與凱瑞本,伯德溫甚至梅蜜都不同的是,那時候的葛蘭,還是一個小小的盜賊,他甘願成為法師的仆從,這個為了從一個強大的施法者身上獲得利益以及受到庇護,身份的不同,讓他比所有人都要關注細節,雖然有時候回想一下,他也要感歎自己那時的無知與莽撞,如果克瑞瑪爾真的是一個如字麵意義上的格瑞納達人,他的伎倆大概隻能把自己送入無底深淵吧。

    巫妖點了點頭,他看葛蘭的視線中帶著一些戲謔,葛蘭是個大膽又敏銳的家夥,但他在前幾十年所能獲得的教育與引導還太薄弱,他能夠辨識出淺層的變化,卻沒有想到或是有能力窺見更深處的危險與異樣。“他也是。”曾經的不死者簡單地說,至於同居人並非如同葛蘭以為的那樣天真無知,心胸狹小,事實上,巫妖對另一個位麵確實也充滿了好奇,那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沒有神祗,沒有惡魔與魔鬼,沒有巨龍,沒有魔法,但哪怕是一個平庸的凡人也能夠有著這的一個領主也未必有的見識與閱曆,可惜的是他雖然能夠對方的思想,但有些地方他根本尋找不到理解的立足點,在這個靈魂漸漸地被承認之後,他發現彼此之間也已經出現了輕薄零碎的隔膜,或說屏障,他無法繼續對其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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