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羅牧師?”
那人驚訝地問道,像是根本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一個羅薩達的牧師。
門羅尷尬地笑了笑,這條街道上遍布酒館與其他交易——羅薩達的牧師隻是不能結婚,但很少需要使用金錢換取這一服務——不少姑娘或是婦人都願意和羅薩達的牧師有上那一小段值得回憶的過往,如果一個羅薩達的牧師需要花錢才能得到女性的青睞,無疑是在昭告眾人,他已經失去了令女人們心悅誠服的魅力。
這樣的牧師,不但會遭到眾人的嘲笑,還會被同伴輕視,或許還會被懷疑他對羅薩達的信仰不夠虔誠。
門羅含含糊糊地找著借口,像是來為一個貧窮的寡婦免費診療或是向那些爛酒鬼宣揚教義之類的,而那人完全沒去聽他在說些什,他一把抓起了牧師虛浮的臂膀,把他帶進一個酒館。
他舉起手,指間夾著一枚金幣,酒館老板立刻推開身邊的人跑了過來:“先生,”他鞠了一躬:“可敬的先生,您想要些什呢?”
“血紅酒,蜜酒,”那人說:“再給我們一大盤子的烤羊羔肉或是牛肉,越快越好。”
門羅的眼睛一直盯著那枚金幣,在它消失在老板的手時牧師不由自主地露出惋惜的神色:“酒和肉可用不了這多。”
“如果說金幣,”那人溫柔地說:“我還有很多。”他丟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清脆的撞擊聲讓門羅深深地吸了口氣,像是能聞到那股子討人喜歡的金屬味兒。
“請問……請問,”他結結巴巴地問道:“您是誰呢?”他都懷疑還有另一個名叫門羅的牧師,而那個人恰好認錯了人,不然,像他這個庸碌無能的家夥,怎值得上一枚金幣的酒和肉呢?
“我是亞戴爾的哥哥德蒙。”德蒙說,他的眼睛在兜帽的陰影中閃光:“我隻是想問問我弟弟在聖所的情況,因為我沒辦法進去看他。”
“哦,”門羅失望地點點頭,他有點不太想要聽見亞戴爾的名字。
酒和烤小羊羔肉端上來了,蜜酒很甜,很純正,酒館老板看在那枚金幣的份上沒送上糖和蘋果酒混合而成的假貨,羊羔肉帶著蹄子,表示它也不是用貓或者狗冒充的,門羅已經很久沒嚐過這樣的美味了,他端起木杯大大的喝了一口,而後迫不及待地將手指插進還在滋滋作響的羊肉,帶皮的肉條燙得他齜牙咧嘴,但他絲毫沒有等待的想法,這是多香甜肥嫩的烤肉啊,帶著羊肉特有的膻味兒,撒著黑胡椒和紅辣椒的粉末,每一咬都有豐厚的油脂流入喉嚨。
門羅打定了主意,無論亞戴爾的哥哥要問什,他都要慢慢想,慢慢回答,非得把時間拖到他再也吃不下為止。
這個叫做德蒙的法師似乎也並不著急,他悠閑地喝著一杯蜜茶,問的問題也很簡單,也沒什不能為外人所知的內容,像是亞戴爾最近的身體情況啦,他的聖典背誦到哪了啊,又或者是已經領唱了幾次頌歌之類的。
在喝下第五杯蜜酒,烤小羊羔也吃的七零八落後,門羅不禁問了一個蠢問題:“您為什不去問您的弟弟呢?這些問題的答案,他可要比我清楚多了。”
“他不肯說,”法師做了一個手勢:“或許是有點害羞,抑是別的,他認為自己的信仰還不夠虔誠,所以拒絕提供任何有關於此的訊息。”
“信仰?”
“哦,我父親預備讓他在五年內成為主任牧師。”法師輕描淡寫地說。
但對於門羅來說,即便是個晴天霹靂打在頭上也不會讓他更震撼了:“主任牧師!”他猛地站了起來,凸起的肚子掀翻了木桌,羊肉的碎渣被灑得到處都是,木杯飛了出去,翻在一個傭兵身上,而門羅根本沒去注意。
“主任牧師!”他又重複了一遍:“他隻有十九歲,五年後也隻有二十四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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