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脅迫(2)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九魚 本章:第三百二十五章 脅迫(2)

    克瑞瑪爾等人並不知道,就在他們和魔魂屍、石像鬼、骷髏、食屍鬼與妖鬼作戰的時候,在大陸的最南端,碧岬堤堡同樣有人徹夜未眠。

    “我知道商人們總是會被金幣的光芒迷惑住雙眼,但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連最起碼的警覺都拋棄了,”阿爾瓦法師疲憊地說,在克瑞瑪爾第一次來到碧岬堤堡的時候,這位年長的法師還是一個心胸開闊,心情疏朗的好人,看上去要比他實際的歲數年輕得多,但就在短短幾個月,就像是遭受了某種詛咒,那些被力量與技巧掩蔽的時間正在飛速地流走,他拿著長長的法杖行走的時候,就連脊背都佝僂了起來,“他們難道沒有看見嗎?那些流民?”

    “他們認為那些流民是因為身體羸弱或是沒有按照格瑞第的牧師們的指導服用藥劑才會如此的。”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輕聲說。

    “格瑞第……”阿爾瓦法師重複道:“一個新的神祗,一個不祥的預兆——現在他們怎說?”

    “你是說格瑞第的牧師?他們要求在碧岬堤堡矗立起格瑞第的神殿與聖所,”執政官說:“我很難拒絕他們,因為議員的妻子幾乎都在向格瑞第祈求兒子與孫子。”

    “商人則在威脅我們,如果我們不同意在碧岬堤堡開售這種藥草,他們就要離開碧岬堤堡。”

    “也許隻是口頭上說說罷了。”執政官說:“碧岬堤堡是唯一的。”

    “這才是最糟糕的地方。”阿爾瓦法師陰沉地說。

    “他們正在試圖將碧岬堤堡變成第二個白塔。”安東尼奧法師說。

    “可惜的是我們既不是德蒙,也不是安芮。”阿爾瓦法師拉直了嘴角,讓他那張和善的臉罕見地冷酷起來。“也許,安東尼奧,你還記得那時候他們是怎稱呼我的。”

    碧岬堤堡的執政官與安東尼奧法師一起笑了起來,他們都曾經和阿爾瓦法師同行過,碧岬堤堡的執政官正是因為如此才執意邀請這個飽經風霜的年長的法師進入碧岬堤堡的議會,是的,阿爾瓦法師在長達人類生命五分之一的遊曆時間,因其正直的性格,圓滑的手段,強大的魔法獲得了一個普通人會誤以為他是個戰士的綽號——老熊。很多人都以為熊又蠢又遲鈍,但這點大錯特錯,它們大部分時間看上去確實十分悠閑,但事實上,它們在捕獵與對敵的時候堪稱迅如閃電,往往雷霆一擊就能結束所有的戰鬥,而且熊如同巨龍一般,年老的熊比年輕的熊更難對付,它們更大,更沉重,更狡猾,不但懂得辨識與躲避獵人的箭矢與陷阱,還知道如何轉移至下風處逃開獵狗的鼻子,會在人類捕獵麋鹿野豬的時候緊隨其後,乘著獵人們疏忽的時候搶走他們的獵物。而且它們還有著一個好記性,與好耐性,安東尼奧父親的領地上就曾經出現過一頭毛發都已發白的,衰老的母熊,獵人們殺死了它的兩個幼崽(可能是她最後的兩個孩子),卻被它逃走了,它嗅著這些人類與狗的氣味尋找到仇人的落腳處,卻沒有立即為它的孩子們複仇,而是從初秋一直等到了深冬,等到大雪掩蔽了窗戶與眼睛,所有人都以為它即便沒有離開也已經冬眠的時候,她無聲無息地潛入聚居點,開始了報複性的殺戮。

    所以在一些地方,“老熊”並不是一個蔑稱,相反的,它既有厭惡與畏懼的意味,也包含著少許的敬意。

    “那你也不該忘記我們有著怎樣的綽號。”執政官笑著說,他在作為冒險者的時候,被人們稱之為“獅子鬃”,而安東尼奧則被叫做“鱷龜”,“獅子鬃”指的不是獅子的鬃毛,指的是一種水母,它延伸出來的濃密鬃毛最長可達數十尺,那時候執政官是個不亞於精靈的出色射手,但與精靈不同,他的箭囊裝著的除了普通的箭矢還有經過偽裝的有毒箭矢,在對付那些罪惡累累,罄竹難書的雜碎時,他從不吝嗇後一種,尤其是那些總愛聲稱自己有著爵位的蠢貨們,他都會在抽出一支灌注藍環章魚毒素或是河豚毒素的箭矢來,一支送他們回歸哀悼荒原,而不是抓住他們,然後不得不允許他們用沾滿血腥的金幣來贖回自己的性命與自由。

    安東尼奧法師之所以被叫做鱷龜,除了他異常地擅長防護性法術之外,還有的就是他不折不扣的執拗脾氣,一旦被這個看似仁厚的家夥“咬住”就很難掙脫,關於這個,阿爾瓦法師是深深地為德蒙以及安芮遺憾的,他們誰也沒有理解前任白塔執政官的苦心——白塔曾是個可以與碧岬堤堡,甚至更勝一籌的商業城市,難道他們供養的法師會比阿爾瓦法師更差嗎?隻是安東尼奧生性平和,溫柔,又有點內向,即便擁有著強大的魔法,也很少咄咄逼人的關係,很多人都以為他隻是個平庸的老好人罷了,但就從他竟然能夠從白塔帶著除了那個叛逆之外的弟子安然無恙地一路來到碧岬堤堡,就知道這位老法師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懦弱無用。

    如果安芮能夠全身心地信任這位老人,那最起碼的,格瑞第的牧師與細網公會的盜賊們根本無法在白塔形成氣候,甚至在精靈們的協助下,將後者驅趕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阿爾瓦歎了口氣,這個問題由來已久,施法者們,特別是法師與術士,他們與統治者之間的關係總是異常奧妙,統治者們隻希望他們作為工具與下屬存在,而在法師與術士們的眼,統治者們不過是金幣與施法材料的提供者,簡單點來說,就是兩者都希望能夠壓製與掌握對方,讓對方聽從自己的命令,但這是不可能的——他知道有很多施法者將格瑞納達視為樂土,但格瑞納達的存在是特殊的,從時間到地點,都是特殊的,而且正是因為有著格瑞納達的存在,國王、領主與騎士們對於施法者的態度極其謹慎,像是“有天賦”的後裔會被不動聲色地取消繼承權就是那些不成文的法律中最為顯著的一條,隻有少數因為出現了獨生子或是獨生女的領主和爵爺才不得不將領地交付給一個施法者,但相對的,國王抑是大公會對這些人格外警惕,總是會采取各種手段逼迫他放棄領地或是盡快將領地轉給某個遠親或是他的孩子。

    但施法者們也不都是瞎子或是聾子,法師與術士沒有公會,但術士有格瑞納達,而法師們,隻要不處在敵對的位置總是會盡可能地相互幫助,即便相互敵對,除了那些確實有著難以寬恕的仇恨的人,他們也不會讓自己或是對方淪落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安東尼奧法師發現安芮並不相信自己的時候,他立刻選擇了離開白塔,而不是固執地想要挽回,結果將自己和自己的弟子全都葬送在那塊肮髒的泥沼。

    但如果能夠得到信任,他也同樣不會畏懼退縮——三個老家夥在需要行動的時候,不遜色於任何一個年輕力壯,心如烈火的小夥子,執政官快步走入另一間屋子,取出碧岬堤堡的地圖——而阿爾瓦法師幹脆利索地召喚出了一隻火元素生物——在這種時候,沒有比火元素生物代為傳話更為隱秘快捷了的,他托著那隻火鳥大踏步地回到原先的房間時,安東尼奧法師正和執政官頭碰頭地研究著那張巨細靡遺的珍貴地圖,阿爾瓦略一瞥就看見了安東尼奧法師的手還握著幾枚星棋的多色棋子,他微微一笑。

    安東尼奧法師將一枚紅色的棋子擺在地圖一側,“你,”碧色的棋子:“執政官,”白色的棋子:“我……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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