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黑腳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九魚 本章:第三百三十八章 黑腳

    那天發生在阿茲格拉特的震動驚動了不少魔鬼,以及惡魔,不過他們很快就變得興味索然。

    如果製造了這個小小波動的是一位雄性的惡魔、魔鬼又或是巨龍,格拉茲特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去死,但既然這隻是一位美麗而又高雅的女士在極度憤怒下的無意所為,那他也隻不過索取了些許賠償後就將她送出了自己的領地了事——反正潰塌的並不是任何一座他最珍愛的象牙塔,隻不過是所有惡魔君主都能在頃刻之間營造起來的靈魂之塔罷了——他能夠容忍將他囚禁起來長達數百年的女巫王伊格維爾伏,並和她繁育了一個後代(現在還準備再來一個),在見到這一個如此火熱,擁有著巨大的力量,同樣殘忍狡猾的紅龍這位惡魔的主君同樣可以說是食指大動,不過格瑞第現有的東西還不足以滿足他的胃口,他拒絕了格瑞第,不過暫時性地,他並不代表立刻站到與之敵對的位置上去。為緩和這位巨龍女士的怒意,他交給格瑞第一塊鑲嵌著琥珀的硫磺,“一個靈魂。”他承諾說,“如果你要捕捉,或是召回某個靈魂,而它就在我這,將這塊硫磺投入火焰,我會把它還給你。”

    這份饋贈可以渺小的如同一粒沙子,但也可以說貴重如一座黃金宮殿,端看格瑞第如何使用,不過格拉茲特覺得她是會謹慎而小心地使用它的——不管怎說,在她離開阿茲格拉特的時候,那個曾經屬於格瑞第的牧師的靈魂就在她的腳邊,但格瑞第甚至連一個瞬間的停頓都沒給她。

    “她不是一個神。”費瑞克希爾說,她是格拉茲特的女兒之一,生像醜陋,但對於自己的父親還算忠誠,另外也是格拉茲特麾下相當得用的刺客,曾經有一段時間,格拉茲特十分地寵愛她,甚至想要讓她取代財富之神沃金的地位,為此他設法將沃金誘騙進無底深淵囚禁了很久,但這個陰謀最終還是失敗了,雖然這不能說是費瑞克希的錯誤,但她確實在此之後不再那受格拉茲特喜歡了,以為看見她烏黯之君就不得不想起那個令人失望的遺憾——為了這個,費瑞克希取代了伊烏茲成為了最常在格拉茲特身邊出現的孩子,她隱藏在父親的陰影探查著每一個來客,希望能夠從中找到能夠展示自己的地方,可惜最近的幾年,她一直在失望。

    但那段距離神祗僅有一步之遙的歲月,瑟拉西撒也不算一無所得,至少她現在可以辨認出格瑞第實質上並不像她所誇耀與顯現的那樣強大與無畏。

    “一個半神,”格拉茲特說:“但也隻是一個半神。”惡魔主君的真實之眼能夠讓他直接看到一個靈魂的本質,而他看到的格瑞第的本質就像是一捧美豔而灼熱,令人意亂神迷的火焰,她的本質之火原本是純淨,邪惡而又強大的,巨龍與生俱來的力量與悠長的壽命讓她如同銀冠密林中的精靈英格威那樣能夠觸摸到規則的邊緣,以及窺視到命運的星軌,她可能就此止步,又或是更進一步,但從一個主物質位麵的生物成為半神,或許隻需要數百年或是數千年,但要從半神成為一個神祗,可不是力量或是時間就能完成的重任。

    而且自從一千年前的那場浩劫之後,冥冥中似乎有著一種力量壓製著他們,每當格拉茲特離開無底深淵,來到主物質位麵,這種感覺就變得尤為強烈,他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但他敬畏和屈服於它——反正他格拉茲特最大的野望也不過是一個無底深淵,他甚至不想成為一個神,所以沒關係。

    當然,這不是說他就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了,他知道銀冠密林之王會不定期地陷入沉睡——可憐的精靈,他的身軀已經無法容納他愈發強大的魔力,說真的,他早就該滾回安格瑞思那兒去,給生命之神唱個歌兒,跳個舞了,如果不是格瑞第,這個位麵單就本身的力量或許就能摧毀整個銀冠密林的邪惡的紅龍,他大可不必如此苦苦支撐,但想到格瑞第的另一個盟友,格拉茲特就懷疑英格威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他豎起六根漆黑的手指,摸著下巴考慮是否要派遣出一個孩子試著去誘惑一下英格威,又或是他的孩子,這個想法讓他興奮的渾身顫抖,格拉茲特對成為一個神祗沒有興趣,但他在主物質位麵也有牧師,他的牧師最為熱衷的就是向烏黯之君奉獻純潔、正直而又善良的生命,事實上,烏黯之君更喜歡他們的靈魂,隻要一個就行啦,他會把它做成領針佩戴在胸口,帶去給任何一個願意和他會麵的善神欣賞。

    “父親?”瑟拉西撒試探著問,畢竟烏黯之君已經在他的寶座上遐想了好一會兒了。

    格拉茲特看了一眼他的女兒,嗯……,還是算了吧。

    他歎了口氣,也許能夠和格瑞第孕育一個新的孩子也不錯,畢竟格瑞第與人類的後裔都是英俊而美豔的,而且也很少出現蠢貨,但現在他必須看看情況再做決定——讓烏黯之君猶豫不決的是從哀悼荒原上的風所帶來的危險的氣息,他該如何描述呢,這讓他想到了千年之前的那場浩劫,關於這場浩劫,人類隻能得到隻字片語的解釋,對於自己為什必須更換幾個神祗信奉他們更是一知半解,但對格拉茲特來說,那可真是一場令他也不禁為之心驚膽戰的屠戮。

    沒錯兒,就是屠戮,格拉茲特從一開始就對成為神祗完全地不感興趣,從那之後更是避而遠之——看看那些可憐的神祗,在浩劫之前,他們是那的強大,那的完美,那的傲慢,但在浩劫中呢,他們甚至無法獲得一具可以容納所有力量的軀體,他們爬在地上,像他們之前從未放在眼的蛆蟲那樣掙紮求存,他們會感到疼痛,會饑餓,會渴,會被羞辱與殺死,而所有的變化隻不過在轉瞬之間發生,他們大概沒想到過有一天也會墮落到需要乞求人類的幫助,無底深淵見證,這是多可怕的事情啊,更別說到了最後居然會有不下半打神祗再也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囚禁一個神並讓自己的女兒取而代之,烏黯之君必須承認,這種念頭在一千年之前可從沒發生過。

    格瑞第,巨龍女士應該也是在那個時候產生了這個可怕卻又看似可行的念頭吧——與其作為一個位麵中的強者被無形而威脅性地壓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力量與智慧隨著歲月的流逝而逐漸破碎,消亡,倒不如奮力一搏。格拉茲特回想了一下,弗羅的消失最早應該可以追溯到八百年之前,他不知道格瑞第是如何做到的,但在這幾百年,她一定忙碌於從這位不幸的女神身上抽取神祗的本源——就像他曾經在沃金身上做過的那樣(烏黯之君還真想和她交流一下經驗,看看自己之前究竟失敗在那兒),她至少成功了一部分,格拉茲特看到了她靈魂深處閃耀著的神火,問題是,格瑞第的性格讓這位比魔鬼還要懂得深謀遠慮的惡魔主君遲疑不決。這位巨龍女士太過傲慢與暴躁了,按照格拉茲特的想法,她應該將自己的行動延遲到一千年,或者兩千年之後,既然她已經有了弗羅的神火,並且正在著手取代她的神職,那隻需幾百年,她就能將弗羅湮沒在厚重的塵土,順理成章地獲得後者的一切。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的牧師竟然狂妄到汙染羅薩達聖所的聖水,並公開驅趕羅薩達的追隨者,如果不是羅薩達正在一心一意地與陰謀之神希瑞克作對,這場驅逐偽神的行動可能還要出現的更早一些,但就像格拉茲特看到的那樣,巨龍女士那淺薄、虛假與不穩定的信仰根基注定了她根本無法與一個真正的神祗相對抗,格瑞第的牧師在麵對凡人,怪物或是小魔鬼的時候是多傲慢啊,但在對上泰爾與羅薩達的牧師時他們的神術就像嬰兒的拳頭那樣綿軟無力,就連他們最為鄙視的伊爾摩特牧師也能把他們抽打的到處亂跑。

    她或許應該祈禱一下,無論向誰,讓那些善神的神祗不要過多地將視線聚集到她的身上,但現在隻怕很難,尤其是本該被她囚禁在某處的弗羅竟然逃脫了,雖然不算是完全地逃脫,“為我拿點酒來。”格拉茲特說,他或許應該向這位女神表示敬意,千年之前的浩劫剛剛過去,這位女神就敢放棄自己的神軀,單就以聖者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位麵上——也許我該去試試,格拉茲特對自己說。

    瑟拉西撒為父親端上盛滿了猩紅酒水的骨杯,就像陰謀之神希瑞克喜歡啜飲殉情之人流下的絕望的淚水,惡魔的主君也有自己的偏好——杯中的酒是用冤屈之人的骨髓與未出生的胎兒一同釀造的,嚐起來悲苦之中帶著一份純淨。

    在喝下第一口的時候格拉茲特又改變了注意,也許格瑞第還未注意到,但他已經覺察到了,就在他興之所至,踢開那個魔鬼自己跳入那個召喚陣,為一群愚蠢的施法者做見證的那天,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存在——起初他並不以為意,因為被幽魂附體的倒黴鬼烏黯之君已經見得夠多了,他更多地注視那個黑發的半精靈隻為了想要知道那隻幽魂會做什,就像人類在吃到了一個格外甜美飽滿的果實後就會不禁放慢速度慢慢品嚐一樣,但他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竟然看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跡——一個贖罪巫妖。

    發自內心,並且不那恭敬地說,格拉茲特對最上麵的那一位實在是又畏懼又厭惡,單就千年之前將好幾打神祗從天上一腳踹下來就可以勉強看出這一位的行事風格了,如果可以,格拉茲特希望自己從未看到和聽到這多,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這一位的存在,就不可能繼續裝聾作啞,他不但從一些神祗的選民與聖者那獲得了些許珍貴的訊息,在和女巫王相愛相殺的那段時間,惡魔的主君更是獲得了一些罕有的情報。

    不過關於贖罪巫妖這一段,格拉茲特從來就是嗤之以鼻的,這可不是善神弄出來的那套贖罪玩意兒,或者更正確地說,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要一個巫妖從內心深處地勃發出他可能從胎兒起就沒有過的善念?這個可能性簡直比爆發第二次聖者浩劫還要小,格拉茲特嚐試過很多方法,譬如奪去一個巫妖的心智,讓他變得如同一個嬰兒般的純潔,然後看看是否可以滿足這個條件,毋庸置疑的,他失敗了——無論頭腦被清洗的多幹淨,照顧它的人是多的和善,多的無辜,隻要有為了“自己”的概念就無法滿足神上之神的苛刻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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