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任務(5)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九魚 本章:第六百八十八章 任務(5)

    “鱗片筆”的酒館主人目送著精靈,還有他們等候的人在薄薄的晨霧中離去,像他一樣睜大著眼睛,隱藏在木窗與窗簾後麵的,不在少數,畢竟這最多的就是盜賊,刺客與傭兵。隻是他們也是相當識時務的一群。即便將這個城市中所有的暴徒集合起來,也未必能夠留下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更別說,精靈,還有能夠與精靈成為朋友的人絕對不會是放任自己的同伴陷入困境的卑劣之人,不過還是有人忍不住發出喟歎——在確定這些美麗而又可怕的存在已經走到了絕對無法聽見這的時候,盜賊們竊竊私語:“現在一個精靈多少價碼了?”一個盜賊比出手勢後,其他人的歎息聲就更大了,公會給出的價格簡直可以令他們瘋狂,可惜的是,精靈們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以往還能夠在原野與城市中偶爾看到的遊曆者們都消失了,銀冠密林與翡翠林島更是重重迷鎖封閉了起來,外人無法進入,也無法窺視。

    “精靈能做什用呢?”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然後就像是聲音的主人也察覺到自己犯了一個不應該犯的錯誤,他沒有等待不會有的回答,就身形閃動,想要離開房間,但他的手一碰到門扉,就被上麵的毒刺刺傷了手指,麻痹感從他的手指一直蔓延到四肢,然後是心髒和大腦。在他倒下去後,房間的黑暗被燭光驅散,房間原先的三個人麵麵相覷,他們都隻穿著在盜賊與刺客身上最常能夠看見的衣著,也沒有人承認是自己在門上放了毒針。在尷尬的沉默維持了一會兒之後,一個盜賊行動起來,他小心地走到屍體後麵,也就是說,讓屍體橫亙在他與另外兩個人之間,如果發生什不愉快的事情,他可以用屍體充作臨時的盾牌。然後,他就手法輕巧地開始檢查那個人的皮囊,靴子和手套,從皮囊他倒出了一些銀幣和銅子,從靴子拔出了一柄匕首,他捏著手套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嗤笑,因為這種綴著皮塊,分量沉重又會讓手指的靈活性與敏感性降低的手套從來就不是盜賊的首選,他接著用掛在大拇指上的指刀割開這個人的衣服,皮帶,迅速地摸過他身體的每一寸,尋找有沒有用來隱藏東西的假的貼片,或是埋在傷口的信物,又削掉了那個人的頭發,看看頭發中有無夾帶細小的字條。

    他就像是一個手法嫻熟的廚師那樣將死去的人拾掇的幹幹淨淨,碎裂的衣物與皮帶,還有隨身物品都分門別類的放好,但什都沒有找到,在沉吟了幾個呼吸後,他的手指撫摸過那十幾枚銀幣,每一個都拿起來掂量分量,在拿起第三個的時候他笑了,而其他兩個人也隨之笑了起來,這是盜賊們慣用的把戲,將一枚銀幣小心地對半切開,從它的側邊,然後磨掉銀幣中心的金屬,讓兩麵各出現一個很小的凹坑,再將銀幣合攏,用特殊的膠水將它們黏結在一起——如果有了什重要的情報,就寫在就像是絨羽那樣薄的紙張上,然後折疊起來放入銀幣——銀幣再次被黏結起來之後,邊緣滾上一層銀粉,一層油垢,就一點也看不出來了,但隻要是個對錢幣足夠熟悉的商人或是盜賊,隻要一掂就知道分量不對,隻是商人們隻會想到自己遇到了一個騙子,而盜賊們會知道自己還有可能遇到了一個同行。

    “高地諾曼人。”另一個盜賊轉過去,看了看死去之人的腳趾和手指,檢查了一下他的顎骨,還有牙齒,發根,“真可憐,他們隻能派這些傻乎乎的孩子來,”他假惺惺地說:“我幾乎都有點不忍心了,看看,他們連最基本的偽裝與忍耐都做不到。”

    “這是他們咎由自取。”檢查這個“奸細”的盜賊嗤之以鼻地說道,對於高地諾曼,可能整個位麵所有的盜賊都會咬牙切齒一番吧——之前從來沒有那個國家敢於驅逐盜賊與刺客,取締他們的公會,就連格瑞納達與龍火列島也不,隻是前者有著屬於自己的公會罷了。但與此同時,他們又不免對高地諾曼垂涎三尺,特別是在亞速爾島尖顎港的葛蘭先是取得了銀指的公會首領之位,並且一口吞噬了“惡刺”,並且毫不客氣地在格瑞納達的盜賊工會身上咬了一口之後,他的勢力已經占據了近三分之一個大陸以及島嶼,至於其他的公會,不免必須退避三舍,比之前狹小的多的領地原本還能勉強容納得了他們(在曆經無數次淘汰之後),但在葛蘭回到主物質位麵之後,他的公會一改之前的收縮狀態,再一次將觸須伸向了四麵八方——沒人敢和葛蘭對抗,他們甚至不敢提起他的名字,葛蘭已經不再是個凡人了,一些人認為他已經是個神祗,一些人知道的比較多,但能夠在無底深淵,在惡魔與魔鬼的血戰中堅持了數十年的人與神祗還有什區別呢,至少對他們來說是一樣的。

    既然無法抗爭,他們隻有後退,但這片大陸看似無邊無際,在有些時候又實在是小了一點,他們隻差腳後跟碰著腳後跟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盜賊,刺客,公會的高地諾曼簡直就像是一個靜謐潔淨的大湖,而這些有著利齒銳爪的汙穢生物們已經亟不可待地想要將其占為己有了。

    隻是高地諾曼的奸細無法進入到他們的內部,查探消息,他們也無法進入高地諾曼,那個固執而又天真的國王,伯德溫.唐克雷已經死去快有五十年了,但他的灰熊騎士們隻有少數會忘記了他的囑托,還有國王雷哲每年一次的巡遊,這個國王或許不夠睿智,也沒有他父親那樣傳奇的過往,但他對自己的子民卻始終謹慎的像是一個父親看待自己還是個嬰兒的頭生子。他很寬容,對於他父親的騎士,還有那些老去的臣子們都是如此,他們的荒唐行為或許隻會讓他一笑了之,但像是雇傭或縱容盜賊、刺客,邪惡的施法者之類的罪名,沒有一個人能夠承擔得起,也沒有人可以得以逃脫。

    或許在荒無人煙的原野,盜賊和刺客們可以自行來去,但那又有什用?他們總不見得能為地精和野獸幹活兒。

    數年前他們還能夠因為雷哲,還有他的弟弟雷曼公爵始終沒有繼承人而暗地歡欣鼓舞,他們總是期待著混亂與陰謀的,一旦到了那個時候,即便再不想,也會有人試圖撕碎國王所頒布的嚴厲律法,不管怎說,那個時候,國王還在不在都很難確定呢。

    “鱗片筆”的酒館主人在那些盜賊離開後才進入他們曾經待過的房間,他的妻子緊隨其後,但他在打開房門之前,還是用銳利的眼神逼迫她轉過身去——但一打開門,他就放鬆了,房間空蕩蕩的,鑒於這個房間原本就是一個廉價的落足點,麵就連較為精致的家具也欠奉,隻有緊靠著牆壁的木床,還有一個缺了腳的椅子,所以隻要略微目光一掃,多了什,少了什,就很清楚了——少了一張被充作毯子和褥子的床單,酒館主人歎了口氣,他知道盜賊們的做法,為了減緩事情被發現的速度,他們會將受害者的麵容毀掉,將屍體丟棄在野獸,地精與怪物出沒的地方,衣物與隨身物品被投入火焰,他的那張床單準是被他們拿去裹了那個不幸的家夥,酒館主人低下頭,默默地為他向克藍沃祈禱了一番。

    他的妻子從門後走進來,雙手擔憂地放在他寬厚的脊背上,酒館主人抓住了她的手,房間還殘留著輕微的血腥氣,或者說,死亡的氣息,他停頓了片刻後,將木窗打開,海風帶著新鮮的空氣一擁而入,外麵還是一片昏沉,輕薄的霧氣下是黎明之前的黑暗,他往外看去,但因為沒有燈火的關係,什也看不到。

    “你說,”他的妻子輕聲喃喃道:“他們是不是……”

    “別說了。”酒館主人說,“從我離開王都開始,我就再也不是那個人了,他們已經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知道妻子所說的並不是那些盜賊,而是精靈和他們的同伴,雖然他們沒有留下過多的痕跡,但偶爾的一瞥還是讓酒館主人看到了他熟悉到即便在噩夢中也不會忘記的紋章,還有精靈們提到的一些瑣碎事物,已經足夠讓他確定他們所要去的地方——那是他的國家與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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