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傭兵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九魚 本章:第七百二十五章 傭兵

    一個農夫突然支起了彎曲的脊背,就像是一隻狐那樣,他抬著頭,警惕的向著四周張望,而他身邊,身後的兩個孩子,一個是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長子,一個是走路還有點擊趔趄的次子,也跟著他一起抬起頭來,但他們什也沒看到,“爸爸……”在等待了片刻之後,長子忍不住喊道,他們今天的活兒還沒結束呢,不將爵爺的份地料理完,他們就不能去自己的地幹活,而且因為他們的父親再三猶豫下,還是堅決地拒絕了在自己的地種植“煙草”,所以管事和監工們都十分不滿,如果讓他們找到機會,一定會狠狠抽他們幾鞭子。如果在幾年前,那些狠毒的家夥們也許還會因為勞力匱乏而手下留情,隻是讓他們吃吃苦頭而已,現在卻因為有了價格低廉的奴隸的關係,這些人愈發地不講情麵,手段狠辣了。

    農夫看了一眼自己的長子,他知道的比孩子要多些,也知道他們的領主更願意收回土地,把他們驅趕出去,或是買做奴隸,實際上比較理智的方式是遵從大人們的命令,不管他們要種植煙草也好,還是要種植小麥也好,哪怕他們要在土地上種植荊棘呢,他也該俯首聽命。但他有幸與村莊的伊爾摩特牧師學過和書寫,見識也要廣一些,所以即便管事們聲稱會以一磅小麥換一磅煙草的價格來收購那些“東西”,農夫依然不為所動,他甚至已經想好了,等到秋天,作物成熟,他在繳納了賦稅之後就設法躲藏到密林去,密林雖然困苦,但留在這,難道真的想要成為奴隸嗎?

    就在他的身後,他的長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他舉起手揉揉臉,隻感覺到手腳發軟,精神不振,他是生病了嗎?男孩想道,或許他應該去求求那位新來的牧師,再領取一些藥水來喝,那種藥水可真是好啊,喝了藥水,不但他被犁繩割破的肩膀不再痛了,就連時常絞痛的腸胃也變得暖洋洋的,就像是偶爾飽足那樣,讓他充滿了幸福感與滿足感。

    很快,引起了農夫警惕的人就出現在塵埃飛揚的道路彼端,農夫揮了揮手,他的長子立刻會意地抱起弟弟,飛一般地消失在麥田,而農夫也小心地匍匐了下來——這也是近幾年來才有的習慣,誰知道走來的會是誰呢?就算是他們領主的騎士和士兵,在無人察覺的時候,也會順手劫走幾個可憐的平民,等離開了這個村莊,去到另一個村莊或是城市,他們就會被當做奴隸賣給商人們,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見不到自己的親人——爵爺們當然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但誰又能拒絕亮閃閃的金幣呢,爵爺也不能,反正他的領地上缺失了人口,那就從其他爵爺的領地上補足好了。

    農夫不知道什叫做惡性循環,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人人自危的情況變得愈發嚴重是他親眼看到的,他雖然幸運地沒有失去自己,妻子或是孩子,但身邊的鄰居卻有一家人出去做事,結果隻有丈夫僥幸逃脫,哪怕他去向管事申訴,得到的回答也是模棱兩可,含含糊糊——他們固然都是一些愚笨低下的平民,卻也知道著其中必然有著不可為人所知的黑幕,但他們能怎樣呢,騎士和領主們或許正在期望著他們反抗呢,到那個時候,他們就會因為叛亂被處死或是淪為奴隸,正中貴人們的下懷。

    來人行進的速度很快,他們騎著馬,還有兩輛篷車,裝載著黑色的粗布遮蓋著的貨物,篷車分別被四匹摩爾馬拉拽著,一般來說,這種以吃苦耐勞,力大但緩慢而著稱的馬匹一輛篷車隻需要一匹,需要兩匹隻意味著這輛篷車的重量要遠超過普通的同類,農夫的眼睛從小麥的空隙間看過去,發現車轍深的就像是一道溝渠,而篷車上隻有貨物而沒有人——他又看向那些騎著馬的人,他們駕馭的馬匹不是摩爾,而是高大又聰慧的柏步馬,這種馬匹通常隻能在正式的騎士身邊看到,價格不菲,它們身上披掛著整齊的馬具,馬鞍與轡頭雖然沒有裝飾金銀寶石,但看得出都是由上好的小牛皮製成的,上麵的金屬環和搭扣都是黃銅的,打磨的異常光亮。至於那些騎士們,他們也都穿戴著色澤柔亮的皮甲,背負著弓箭,懸掛著寬劍或是短劍,其中一個格外強壯,就像是一隻熊那樣盤踞在他的馬匹上,他們的鬥篷都是統一製式的,長內衣與緊身褲的顏色與材質也非常相近——等等,他們之中甚至還有一個身著長袍的人,他似乎是無意地向農夫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農夫心驚膽戰地低下頭去,不敢繼續窺視——難道那會是個施法者嗎?農夫見到過法師,他們非常可怕,但也極其昂貴,就連他們的領主也沒有辦法長期豢養一個在身邊,但不那經常的,他還是會設法“款待”經過這的施法者們,法師如果不行,那他的弟子和學徒也可以啊,隻可惜後兩者在導師不允許的情況下,根本沒有辦法自主行事,更不用說,這的領主隻有一個小城,三個村莊,要供養一個法師除非他抽幹了領地的每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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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夫看見的正是克瑞瑪爾一行人。

    繼續作為一個冒險小隊深入南方諸國幾乎不太可能了,特別是像蒙頓,柯瑪這樣的國家,他們也會提起警惕,注視每一個外來者——尤其是遊俠,即便不是凱瑞本,幾乎都站在中立或是良善陣營,信仰蘇綸,羅薩達或是伊爾摩特的人也不會是盜賊們的朋友。但傭兵就不同了,因為爵爺與騎士們相互爭戰不休的關係,他們急需外界的援助,如果沒有姻親,沒有盟友,那隻需要金幣就能輕易召來或是打發的傭兵當然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而阿芙拉對此可以說是駕輕就熟,畢竟她在找出和帶走那些弗羅牧師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地偽裝成傭兵潛入多個國家——如果說冒險者們還有榮譽與信念需要維護,那除了少數已經確立了地位的大傭兵團(像是克瑞法)以外,傭兵們幾乎毫無信譽和道德可言,事實上他們和盜賊,刺客們差不多,都是慣於在黑暗中行走的雜碎——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行走的道路反而要比冒險者和遊俠更多一些,也更容易得到掩護,他們的數量比後者多,而且職業也相當繁雜,你可以在傭兵們找到任何一種人,就連矮人和侏儒偶爾也會在他們之中出沒。

    克瑞瑪爾他們也經過了一定的偽裝,尤其是凱瑞本如同軟金一般的長發,精靈遊俠沒有一絲猶豫地把它們剪短到耳根,然後染成深褐色,戴上頭巾,將耳朵藏起來,阿芙拉提出了一些藥水,塗抹在皮膚上可以讓皮膚的顏色暗沉,粗糙,看上去久經風霜——這也是弗羅牧師們的產出之一,很多時候她們就憑靠著這個逃脫固執的求愛者乃至殺身之禍。艾洛赫與露西厄也照此同樣處理,克瑞瑪爾則被拒絕了,“施法者們幾乎都是麵容蒼白的,”阿芙拉解釋說:“也許不,但多數人對法師的印象都是如此,我們還是不要加以改變了。”

    阿芙拉的改變是最大的,她用的藥水將她柔潤的皮膚變成了黝黑色的顏色,額前的頭發散亂地垂下,遮住了那雙寶石眼,她故意將很多件衣服層疊地套在身上,繽紛的顏色,雜亂的領子,流蘇和腰帶更是讓人一見就忍不住要轉開視線——看得讓人眼睛疼,她在耳朵上帶上了很大的耳環,聲音也突然變的尖細起來,“龍火列島的領主們逃走之後,”她說:“留下了不少宦官,如果沒死,幾乎都混入了傭兵,或是服侍傭兵的首領,或是作為奸細,也有可能兩者兼備,我想這的貴人們也一定很願意真正地了解一下他們渴望的兩樣東西,奴隸和‘煙草’究竟是如何運作的。”

    醜雞是最簡單的一個,如果她不說的話,沒人能夠看出她是個女人而不是一個男人,她甚至設法弄出了一把胡子,將她的半個麵孔都遮住了。

    “我們從龍火列島而來,之前服侍的主人是西峙的領主,在他遭受到高地諾曼人的攻擊之後,我們成功地保證了他得以帶著大部分財物與子女回到陸地,”阿芙拉一邊悠然自得地策馬前行,一邊編造著他們的來曆:“之後因為他無法繼續雇傭我們的關係,原先的大傭兵團分裂成了數個小隊,我們就是其中一支。”

    “那個傭兵團是不是被稱作‘黑火’的那支?”亞戴爾笑著問道:“我記得他們的首領還在克瑞法的監牢。”

    “不但是他,”阿芙拉說:“就連西峙的領主也在,而他們的傭兵與奴隸們幾乎都已經死傷殆盡,總之,能夠指出我們不是黑火的,至少這不會有。”

    凱瑞本微笑著翻轉著手中的徽章,這枚表麵上看去已經盡力打造的非常精美,但在細節部分卻是粗製濫造的徽章正符合傭兵們的身份,他們的身份卑微,哪怕龍火列島的領主們有侏儒為之效力,他們也寧願侏儒們去打造折疊烤肉架,而不是傭兵團的徽章,可能首領的那枚是,但下屬的隻會是人類仿造的劣等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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