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法崙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九魚 本章:第七百三十一章 法崙

    弓手在傭兵中占據著一個非常奇特的位置,如果不是最差,那就是最好,最差的弓手因為無法在傭兵團中積聚起大量的同伴而使得弓箭的威力被減低等同於無,最好的弓手卻能夠憑借著自己卓越無比的技巧與敏銳如同鷹隼的眼睛成為暗殺與接應的不二人選,但誰都知道,無論是怎樣的弓手,如果被敵人接近,就會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境況——畢竟凡人不是精靈,沒有數百年的時間讓他們掌握近乎全部的作戰技巧。人們並不知道站在場地中心的是一個精靈,艾洛赫也不想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將長弓交給露西厄,然後拔出了自己的雙刀。

    “這是瑟斯人的刀。”一個侍從在領主的耳邊輕聲說道:“這種刀很危險,無論是對於敵人還是主人,看,它是沒有護手的。”

    第一個挑戰艾洛赫的傭兵很快就出局了,他的雙臂鮮血淋漓,眼睛中充滿了恐懼,他垂著手臂踉蹌後退,而高台上的貴人們已經轉移開視線,他們才不關心一個失敗者會有怎樣的結局——艾洛赫將刀尖垂下,血從光亮的刀刃上流下,不留一絲痕跡,第二個挑戰者甚至在走入場地前遲疑了一會。“我都不知道他是殘忍還是仁善了,”領主側首和身邊的術士說道:“這已經是第五個了,但他還是一個人都沒有殺死,而且看上去他們似乎隻受了十分輕微的傷。”“那個半獸人說起來也隻受了一點傷。”術士微笑著說道,作為術士,他當然可以看出失敗者雖然隻有一些比起死亡來說當然隻能以輕微來形容的傷勢,但這些傷勢仍然會嚴重地妨礙到他們的生命——因為這些傷勢幾乎全都留在了會直接影響到他們行動與反應的位置,如果他們能夠即刻接受牧師的治療,或是躺在一張舒適的床鋪上舒舒服服地躺上十來天,喝些有用的草藥,加注在他們身上的傷口不但不致命,還能完全的痊愈,但在這個群狼環伺的地方……這要看他們平時的人緣還有運氣了。

    等到第十個挑戰者頹然倒下,艾洛赫仍然毫發無傷,這讓小城的領主也不由得露出了由衷的欣慰之色,他站了起來,說了許多勉勵的話,還將自己的一個戒指交給侍童,讓侍童轉給艾洛赫作為獎賞,不過令領主有點不快的是,那個弓手竟然狂妄地隻是略略低頭以示感謝而已。但“黑火”傭兵團顯露出來的實力還是讓他忍耐了下來,尤其是在看到“黑火”的士兵們在群戰(混戰)的時候令人畏懼的可怖姿態,他更是不願意放棄他們了,所以在晚間的宴會上,“黑火”的首領和施法者還是有幸得以坐在長桌邊,而不是與其他傭兵們圍繞著篝火席地而坐——失敗者們連後一種待遇都不可能得到,就像是傭兵們永遠忠心有限,雇傭他們的人也隻是將他們當做工具與玩物。

    但得以留下的人可不會在意城牆外的喪家之犬是如何哀嚎的,他們隻顧著自己享受酒、肉和女人,在最初的時候,他們還記得自己就在領主的庭院,但在消耗了數十桶麥酒之後,他們的頭腦就變得混沌起來,汙言穢語,淫舉暴行在火光下將他們的麵孔扭曲的就像是一群剛從無底深淵中爬出來的惡魔。領主的士兵們負責著監督的職責,不敢參與其中,但將那些試圖從傭兵們暴戾的行為中掙脫出來的可憐女人踢回去還是可以的,他們欣賞著那些女人的慘嚎與悲泣,麵露猙獰的笑容。

    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等到領主從箱子抓起金幣,向著庭院中肆意拋灑的時候,原本就足夠狂熱的氣氛頓時達到了一個高潮,凱瑞本注視著那些翻滾在地上爭奪金幣的傭兵們,這至少又六百人,每個人都幾乎得到了五枚以上亮晶晶的小玩意兒,也就是說,這毫無征兆,也毫無必要的一拋就揮灑掉了三千枚金幣,即便南方諸國雖然小但有名的富庶,這樣突然的大額付出也足以讓一個小城的領主為之捉襟見肘,但就他看到的,那個虛妄愚蠢的人類沒有一絲一毫感到為難的跡象,他就像是一個小醜那樣蹦跳著,因為傭兵們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底線的稱頌與阿諛而興奮的渾身發亮,變紅,就像是從沸水撈起來的龍蝦。

    雖然知道他們身後有著陰謀之神希瑞克與盜賊之神瑪斯克的影子,精靈還是不由得悚然而驚,希瑞克與瑪斯克的信徒更擅長收斂財物,而不是相反,但就如記載上所描述的,如果一定要挑一個最貪婪的放貸者,他們隻怕難分軒轅,他們在這投入的每一枚金幣,都要用相當於一百倍或是一千倍的回報來補償的。一想到他們將要攫取的東西,即便是新的密林之王都無法控製地生出深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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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界的靈魂舉起珠鏈,大約四十粒完美明亮的珍珠下麵垂著一個可以打開的墜子,墜子表麵鑲嵌著紅寶石,而純金的墜子麵是空的,墜子有杏子那樣大,可以儲藏一些很小的東西,內層有著粗劣的劃痕,可以推測出,原本這麵可能藏著一副小小的畫像,劫掠它的人為了去掉那張小畫像(欲蓋彌彰)而動用了粗暴的手段。它在領主饋贈的禮物之中格外引起異界的靈魂的注意,完全是因為它身邊跟著一個小小的幽魂,幽魂的產生可能隻是一個意外,因為它除了哭泣之外什也說不出來,異界的靈魂想了一想後,就把它收了起來。

    如果把它交給守候在城外的亞戴爾,作為晨光之神的選民,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指引著這個迷路的幽魂找尋到哀悼荒原,或者異界的靈魂同樣可以打開通往哀悼荒原的路徑,但異界的靈魂不能確定它是被有意還是無意放進來的,他不能避開預計中的窺視,而一個邪惡的施法者是不會關心一個凡人的幽魂最終需要麵對什的。這個發現讓它的心情陡然變差,它是說,變得更差了,自從進入了蒙頓,見到了那多悲慘的事情之後——它曾經以為滅絕的毒植嘲諷般地在一夕之間覆蓋了大半個南方諸國,奴隸們愚昧無知,平民們逆來順受,商人們唯利是圖,騎士、爵爺、領主們鼠目寸光,又或著隻是因為過分貪婪而選擇了飛蛾撲火,沒有了格瑞第,又有了瑪斯克與希瑞克……而它自己,也已經變成了難以形容的古怪東西,它真的還能夠回家嗎?它知道自己遊離在深淵的邊緣,它可以繼續作為一個“另一個位麵的凡人”,堅持自己的思想與守則,但這樣等待著它,還有這具軀體的原主人的就隻有灰飛煙滅,這是不公平的,就像是巫妖所抱怨過的,這具軀體原本就不屬於它,它無權丟棄或是損毀;那它能夠放任自己被同化嗎?在它的記憶中,曾經有從硝煙漫天的戰場上重新回到正常社會的戰士,這些戰士中的大多數永遠也不會適應普通人的生活,他們警惕,他們彷徨,他們終日不得安歇,他們不但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別人,尤其是那些愛著他們,也被他們愛著的人們。在這個位麵,作為一個施法者,一個戰士,掙紮求存了數百年乃至上千年後,它還會是“它”嗎?事實證明那是不可能的,在它還隻是一個記憶混亂的靈魂時,它可以如同一個孩子般地絲毫不去考慮這些,但它現在已經醒來了……它本來可以清醒的更早,但在麵對無底深淵的五十年時,它還是做出了一個錯誤的選擇——也許錯的也不是那厲害?它簡直不能想象,這樣優柔寡斷,遲疑不決的家夥在無底深淵中是否可以支撐過五年,五個月,又或是五天?或許在覲見格拉茲特大君的時候就已經被這位被譽為(嘲為)最如同魔鬼一般的惡魔捕捉到了弱點,從而被他徹底地掌握在手中了吧。

    但真的要放棄嗎?一旦決定了,在它手中逝去的生命可能要比一個屠夫所經曆過的更多,它甚至想過重新回到那個混沌的狀態,在它的認知還幼稚的如同一個孩子時,它還不至於被過去的道德感與行為規範,固有意識禁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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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比是領主的士兵,但也隻是一個士兵而已,最近他很是積聚起了一小筆錢,除了領主莫名所以的慷慨之外,還有他勒索商人與手工藝人的錢,他可以威脅他們觸犯了某條莫須有的法令;又或是恐嚇他們說他會將他們的不軌行為報告給領主(事實上他連接近領主都不可能);還有的就是,和奴隸商人同謀,以領主的名義索取他們的兒子或是女兒,如果那家人家願意出錢,他們就換一家,如果不願意,他也可以從奴隸商人那拿到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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