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剝了一隻蝦送入口，一邊道：“自己吃，就不如看囡囡吃來的香。”

    穆南枝剜了男人一眼：“當真是愈發油嘴滑舌了。”

    油燜蝦和銀魚蓴菜湯下肚之後，兩人有一口每一口地喝著牛乳茶，懶懶地靠在一塊話。

    “我一早就知道玲瓏公主蠻橫跋扈，因為她是千尊萬貴的長公主，所以也沒覺得有什不對，但是卻不知她竟這般心毒手辣，”穆南枝抿了一口牛乳茶，悶悶道，“她即便是不能生育，也斷斷沒有搶別人孩子的道理，且方氏已經那般可憐，她怎還下得去手呢？”

    “她是萬歲爺最寵愛的長公主，向來隻有想不到、沒有得不到的，不過是條性命罷了，且又是駙馬的發妻，她自是早對方氏恨之入骨，且麗妃怕也是從就沒有管教好她，縱了她這一身的毒辣心性。”鹿知山沉聲道。

    “那陳世安呢？他怎又能這狼心狗肺？方氏父女於他有大恩情，這是一，他與方氏是結發夫妻，這是二，方氏當時又懷有身孕，這是三，他竟不念恩情、不顧夫妻情義，甚至連父子之情都不要了，從前是親手要灌方氏喝墮胎藥，現在又要殺了方氏來奪子，他怎能這樣呢？”穆南枝很憤怒，但是有很不解，她看著鹿知山，蹙著眉道，“表哥，你人怎能這樣呢？”

    鹿知山看著孩兒澄澈又哀傷的眼，伸手把孩兒擁進了懷：“囡囡，這世上有千萬個人，自然也有千萬種人性，或許我們不能理解其中差異，但是我們可以保住自己的赤子心腸。”

    “可是表哥，我真的好難受啊，”穆南枝伏在鹿知山的胸前，喃喃道，“玲瓏公主她知不知道陳世安竟這般沒心沒肺呢？若是她知道，她當初又怎願意嫁給他？若是她不知，她如今又怎能下了殺母奪子的心？表哥，我真的好難理解，即便這一次他們奸計得逞，當真殺了方氏奪來了孩子，難道日後就真的能心安理得嗎？他們日後又要怎麵對方氏生下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