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沒在話,迎著鵝毛大雪飛快地駕著馬車。
靜安郡主一邊抿著熱乎乎的牛乳茶,一邊撩開窗簾一角朝外頭看,她甚少出宮,且又是這樣的大雪,難免很是好奇,她看著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店家,看著火紅的燈籠,看著京師的車水馬龍,從前這個時候,她會個額外想念高麗的,想念高麗新年的熱鬧氛圍,想念熱騰騰的泡菜鍋,想念她的爹娘兄妹,但是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想了,高麗的一切都已經與她再無關聯,她從前是枚棋子,後來成了棄子,如今她這枚棄子隻想好好兒活著。
她的目光從青灰灰的,轉到了刺目的紅燈籠,最後落到了杜衡掛在馬車外頭的腿、還有他的靴子上,那應該是雙新靴子,鞋底都沒沾什泥,但是現在那靴子上麵卻落滿了白雪,隻是主人似乎並不在意,任由雪花落得越來越厚,他也懶得去撣一撣。
“你怎又沒有打傘?”靜安郡主忍不住問,記得上一次這人也沒有打傘。
“頭腦不大清楚,想淋淋雪,清醒清醒。”杜衡沉聲道。
靜安郡主不由得笑了:“那現在呢?可清醒了嗎?”
半晌無言,靜安郡主正覺得尷尬地時候,卻聽杜衡有些無奈又迷惘地道:“更加不清醒了。”
靜安郡主聽著杜衡的聲音,沒來由得有點兒傷感,她沒有再吭聲,靠著車壁,一口一口地喝著牛乳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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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寧親王府門口穩穩停下,杜衡跳下馬車,忙得拍了拍右臂的雪,然後躬身立在馬車前,又抬起了胳膊,靜安郡主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立在她麵前的杜衡,看著他滿身的白雪、卻惟獨幹幹淨淨的右臂,她抿了抿唇,扶著杜衡的右臂下了馬車。
“杜侍衛,”杜衡正準備駕車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靜安郡主叫他,他忙得勒住了馬韁,看向靜安郡主,靜安郡主立在門前,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回去之後記得熬一碗薑湯服下,這寒地凍的別著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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