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存著心想曆練我，故意挑這些細致活兒讓我經手，所以別是兩百匹絲綢了，就是一百斤的碧螺春也都讓我過目，”鹿知山含笑將手剛剛批閱的奏折遞到了穆南枝麵前，“不信你看看。”

    穆南枝接過來一看，果然是碧螺春的事兒，登時哭笑不得：“我瞧著這左相和右相一點兒都不像是堂堂大荔相爺，倒像是私塾頭嚴苛的老先生似的，對你這弟子要求也忒嚴格了，難不成你不管這起子事兒，他們還要打你手板不成？”

    “他們自然是不會打我手板，隻是第二怕是送來的奏折又會多出來許多，不定以後連內務府的胭脂繡片都要讓我一一過目朱批呢，所以這兩位老先生最是不能得罪，”鹿知山含笑道，一邊站著朱墨批複了那蘇州織造的折子，一邊又緩聲道，“不過左相和右相倒是真替我著想，我在軍中久了，脾氣衝不細心，這些武將習氣都是有的，雖然擅長處理軍政大事，但是卻並不擅長處理這些瑣碎之事，他們也是挑著我的短板讓我多學多練，等我上手了，他們自是再不會送這些茶葉絲綢的事兒讓我批閱了。”

    “那他們這是要輔佐你……上皇位嗎？”穆南枝打量著鹿知山的臉，心翼翼地問。

    鹿明巍病重，鹿知嶽被禁足，鹿知城又主動請纓去了南疆，如今一應朝政大事都由鹿知山決斷，穆南枝雖然並不過問這些，但是心卻也有數。

    “囡囡想做皇後嗎？”鹿知山放下了筆，倒了一杯熱乎乎的牛乳茶遞到穆南枝麵前，輕聲問。

    “做皇後？”穆南枝有點恍惚，她托著腮，回想著景仁宮的模樣，又回想著從前徐氏總是陰鷙傲慢的眼睛，登時就渾身一個激靈，她看向鹿知山，模樣有點兒可憐，聲音也更了，“是不是做了皇後就要和你分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