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來了大荔，每每和山兒通信，山兒還總和我提起三皇兄的好，是哪位夫人又來為難娘親了，三皇子怎設法讓她出了醜，日後再不敢來招惹娘親了，是他生辰的時候，三皇子給他送了一匣子的好玩意兒，還三皇子給娘親送來蘇杭的絲綢，娘親身份低微，不敢怎打扮，卻也很喜歡時不時偷偷摸一摸那絲綢，我一直對三皇兄很是感恩戴德，”到這，穆南枝頓了頓，半晌又繼續道，“後來，待我年歲漸長，萬歲爺給我指婚之後，我就覺得不大對了，三皇兄似乎對我們太好了，好的不大正常，絕對不似隻是兒子關心可憐的庶母，也絕對不僅僅是兄長關心年幼的弟妹，也差不多是從那時候起，山兒的信再也沒有提起過三皇兄，我也沒有問過，我們都默契地回避著他。”

    鹿知山聽到這，還有什不明白的？他心暗道，那穆遠特果然是一早就打了端慧皇姑的主意，這些年想來也是不易，想來這君奪位，也有這緣故在麵。

    “表哥，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三皇兄的心思，我雖然不能接受他的所作所為，但是我心其實並不討厭他，”穆南枝靠在鹿知山的懷輕輕道，“我時候曾經還想過，若娘親當年和親的郎君是他該多好，隻是……隻是沒有想過會是以這一種方式達成。”

    鹿知山捉住穆南枝的手，孩兒手指死死攥著，眼看著都要把指甲摳進了肉了，他都要心疼壞了，忙得揉孩兒的手，一邊湊過去不住親吻，一邊道：“囡囡，都過去了，不難過了，不難過了。”

    “我不難過，真的不難過，”穆南枝微微勾了勾唇，麵色不算太難看，“隻是一直擔心山兒受不了。”

    鹿知山聽她這一，登時手上一頓，他打量著穆南枝的神色，心翼翼道：“囡囡，若是……我若是，皇姑現在生活得很好，和穆遠特很是……和睦投契的話，你和山兒，能接受嗎？”

    穆南枝一怔，人有點兒愣，半才輕輕開口：“娘親操勞辛苦半生，若能得良人廝守，我自然不會有什微詞，隻是……隻是山兒怎能忍受？他日後又如何能在北狄立足？”

    鹿知山捧著穆南枝的臉，看著她緊蹙的眉間，柔聲道：“那就讓山兒留在大荔好不好？他的姐夫是大荔皇帝，他的長姊是大荔皇後，他這個大荔國舅難道會沒有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