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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廢物，從出生到現在，類似的感覺他產生過很多次。身為靠勇氣聞名於世並以此得到稱號的人，昂·伍德極其厭惡時下的無力感。他都不太確定泰拉的意思，到底是要他和羅絲參戰呢，還是單純的抱著“我不好過你也別想舒服”的小心眼非得把兩人從神域拽出來。

    羅絲有言在先，隻要地上還有信徒，自然神域都會維係下去，而當信徒足夠多匯集的信念足夠強時。

    “我們一定能回到凡間，你和我。”這句話羅絲是摸著他臉頰說的。

    昂早習慣了自然女神曖昧不清的舉止，放任羅絲上下其手，最後還在臉頰親了下。羅絲管這叫“自然教義”，在昂的理解就是像動物似的，發情就要交配。至於道德和歸屬感，還有別的什，顯然不屬於“自然”的範疇。

    “那要多久呢？”昂的問題也很自然，符合凡人的心態，盡管他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死還是活。對於這類非黑即白的問題，羅絲總是拒絕回答。隻憑他這除了勾搭女人和打打殺殺之外什都不會的腦袋，怎可能想得明白在神域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

    “哦，別擔心，對於我們時間是靜止的。”昂的胡思亂想逗笑了羅絲，兩人心靈相接，昂想什羅絲都知道。不得不承認，黑發碧眼長耳朵的地表精靈形象幫蜘蛛神後增長了許多親和力，與魅力。

    可惜在這種地方，既感覺不到饑餓，也沒有欲望。看美人一瞥一笑，哪怕近在咫尺，也跟喝水似的寡淡無味。隨著基本欲望的消失，其他東西都沒了，像是道德，例如被羅絲觸碰所產生的背德感。

    他懷疑再這樣下去，就算有朝一日回到凡間，也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根據《聖典》對諸位被封聖而又再次現世的活聖人的描述看，那些人大概都失去了人性，更像是沒了自我的工具。

    這可不行，我還有……

    “克斯蒂娜嗎？你不是跟她退婚了？”女神不是在他“心”跟他說話，而是張開嘴，給鴉雀無聲安靜到令人想死卻又死不了的神域增加點活力。也有可能是因為心靈相通缺少了聲調的抑揚頓挫，沒法讓昂體會話語中濃濃的諷刺。

    然而不管羅絲如何挑釁，昂都像個木頭似的，快要與身後充當靠背的樹樁融為一體了。

    這太無聊，連蜘蛛神後都受不了曾經的老家，自然和愛與美的女神對她來說太不夠味兒了，少了謀殺跟陰謀詭計，這隻八爪蜘蛛會活不下去的。

    她受不了，昂亦然。女神看信徒像看翻開的書，昂守不住哪怕一丁點秘密，他老媽搞不好都忘了昂什時候開口說話的，羅絲可不會忘。

    隻要呆在神域，昂便是神域的一部分，絕對從屬於羅絲。

    女神和信徒都有太多的理由要脫離自然神域，碰巧闖進來的泰拉像吹過港口的海風，比及時雨都及時雨。

    大地之母說幹就幹，都沒動手，眨眼間便開了道能容納馬車出入的寬敞大門，讓昂和羅絲離開了凋敝的自然神域。

    那確實是道大門，昂走的時候很難不注意到比起以往的傳送門，這道門有著潔白如雪的大理石做框架和門檻。或許這才是神明吧，才這想了想，他就體會到了女神的憤怒。像是被人撬開頭骨，直接朝腦子澆冰水。

    信仰的排他性不容挑戰，莉莉絲再行將就木，仍然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