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身後眾人也接連一窒,個個麵露惶恐,但因著有前車之鑒,狠狠地捂住嘴,才沒驚叫出聲。
北辰琰看著,眉心狠狠一擰,回眸給淩兮月一個深沉變幻的眼神。
淩兮月順勢看去,眸子也是微微一瞪。
什情況?
隻見得,正前方的位置,從天而落一道光影,就像一扇巨門中間,小小的敞開了一條縫隙,隱霧籠罩中,一列列著盔甲鐵槍的士兵,整整齊齊走過,最後湮沒在那門中。
他們一個個,身上的鐵衣已經腐朽不堪,麵無表情。
此時忽然風起,整片山穀中響出‘咿咿呀呀’仿佛唱戲般的聲音。
“這,這次,是真的,真撞……”身後有人哆哆嗦嗦出聲,不敢說出那個字,若非最後一絲理智壓著,記著淩兮月的警告,恐怕會直接撒腿就跑。
他們不會到黃泉門前了吧?
之前隻是鬼火,還能強行安慰一下自己,這次是真撞鬼了!
“陰,陰兵借道!”哈泰頭發絲都豎了起來,“陰兵過道,見者非死即病!這些都是來抓人下地獄的,我之前聽蘇葛說起過,沒想到這次真給撞到了……”
這次真死定了!
聽得這話,大家從頭至腳底心,涼了個透徹。
淩兮月猛一抬手,眉目沉著示意大家不要慌,“原地莫動。”
她迅速環顧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月空,漆黑的眸子閃爍不定。
“沒事,等一會兒就過去了,怕的閉上眼就是,不要亂嚷亂跑,否則後果自負。”淩兮月嗓音涼涼,警惕的不是前方幻影,而是周圍真實存在的危險。
那麵色陰冷,透著死氣的鐵甲士兵,伴隨著咿咿呀呀的戲調子聲音,不斷從黑暗中來,又再度步入黑暗之中。
“我,我想起來了……”聽得淩兮月這樣說,哈泰也趕緊揮手,心急火燎地低呼,“快快快,都跪下來,低頭,捂著耳朵,千萬不要看他們!”
他聽族中的老人們說過,見到這種情況,必須匍匐在地。
若是擋了他們的道,或者一驚一乍引起他們的注意,會給直接抓著一起下地獄。
大家驚慌交錯,紛紛蹲下。
最後,唯獨北辰琰,淩兮月和澹台雲朗三人,鶴立雞群般,站在隊伍最前方。
“琰皇果然膽識過人啊。”此時,澹台雲朗低聲一語,眸光錯過淩兮月,飄向從頭至尾,都麵不改色的北辰琰,清風過水似的嗓音意味不明。
北辰琰一聲笑,“澹台太子亦不遑多讓。”
後麵的人都嚇傻了,一個個蹲匐在地,簌簌發抖,哪還注意得到兩人明爭暗鬥的打嘴炮。
澹台雲朗隻燦然一笑,垂眸瞥向身邊少女,低聲細語,“兮月別怕,我會保護好你的,就算真是陰兵鬼差,想碰你,那也得先勾了我的魂兒去。”
這一下,北辰琰另半張臉也青了!
“少說兩句會死?”淩兮月冷刮澹台雲朗一眼。
這家夥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再說,他哪隻眼睛看見她怕了?
澹台雲朗受傷一歎,“果真真的重色輕友。”
說好的可以做朋友呢……
北辰琰沒在時,好歹還能和顏悅色吧?
淩兮月對著他那看‘負心漢’一樣的指責眼神,甚是無語,扭頭過去,和北辰琰相視一笑,交換個默契十足的眼神,惹得澹台雲朗又一陣眼紅。
北辰琰麵色凜然,眸光正視那陰兵隊伍。
拋去真龍天子,鬼神不侵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來說,北辰琰是個不信鬼神的主,即便有十八層地獄,那之於他來說,也隻是尋常之地。
有何可懼?
“兮月,你……你真不怕啊?”澹台雲朗眼帶狐疑瞅了瞅身邊氣定神閑的少女,又瞥了眼身後,趴睡在地,像具死屍,受到驚嚇昏迷過去,至今沒醒的程綠衣一眼。
兮月好像真的沒有一點懼意……
有時候他真的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個女人!
“怕什?”淩兮月兩手環上胸前,望向前方陰兵列隊,紅唇扯開一抹嗜血弧度,“落在我手上的人命,足夠下無數回地獄,早,晚,問,題……”
她扭過頭來,望向澹台雲朗,一字字說道。
那逼視過來的眸光,比對麵的一群,更像是來自於地獄的勾魂惡魔,激得他都一陣背脊發麻,皮笑肉不笑的跟著“”,扯了扯嘴角。
淩兮月深深一笑,麵色恢複如常,不再開玩笑,解釋道,“眼前所見,隻是海市蜃樓般的幻影虛景而已,這個山穀的地勢,就如巨大的留影機。”
“留影機?”北辰琰有點興趣,望向自己的小妻子。
淩兮月點點頭,“就是能自動記錄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在一定的時間和環境下,會再次放映出來,和海市蜃樓一個原理,隻是此處環境,會讓人覺著異常恐怖。”
對於他們來說,還是有些難懂,她隻能盡量解釋。
海市蜃樓天空之境中,自然美輪美奐,而此地陰森潮濕,自然恐怖駭人,她沒有和大家細說,隻是因為解釋起來難懂,不想多費工夫。
既然怕,閉著眼睛就是,省事。
隻是他們不能耽擱太久時間,否則等天亮,瘴氣生出來就糟了!
而哈泰所說的見者,非死即病,不明就的人瞧見這情況,不被嚇死才是怪事,即便沒嚇死,那受了驚嚇,回去十有八九也得大病一場。
而且,有些東西,不能解釋……
澹台雲朗皺皺眉稍,“這說法倒是新奇。”
“我想,這就應該就是北夷祖上帶領的軍隊,進入這的留影。”淩兮月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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