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到了二十五六的年紀便會被放出宮去，屆時憑借自己在宮學的規矩，到尋常富戶當個正妻也使得。宮的太監去了勢，便意味著一輩子的屈辱，等到人老的那一天，除了極個別的大太監能榮歸故，身邊多上幾個過繼的孩子，大部分太監要老死在皇城之中。

    從宮中運送屍體這種活往往是宮最混不出頭的老太監做，屍體在到他們手之前早經過層層盤剝，連衣服都被剝了去，除了赤條條、白花花的肉什都沒有。

    他們從中牟利的辦法便是克扣下燃燒的油錢，攢一攢也是比不小的開支——反正沒人去亂葬崗檢查，怎處置屍體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油錢用來打酒，不忙的時候一人一壺，兩個老太監醉生夢死地過一天，日子可不是得一天天過，這過完一輩子算拉倒！反正賤命一條，丟進亂葬崗之前也不讓那些人撈著好處！

    嚴舒悄悄潛進那兩個老太監房間，迎麵一股尿騷味混著酒味令人作嘔！

    她實在受不了，捏住兩個鼻子，一隻手拎著一個太監油膩膩的衣領，把他們倆拽出屋子，一直拽到偏僻的角落一扔。

    兩名太監被風一吹，頭腦清醒了些許，醉意朦朧的雙眼抬起來看嚴舒。

    嚴舒沉著臉道：“醒了？”

    那兩名太監縮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事，抱頭嚎啕道：“饒命啊，神仙饒命！”

    嚴舒眉間一擰：“閉嘴！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否則……”她掏出一把匕首，刀鋒掠過森白的冷光。

    “我們說，我們說！”兩人忙不跌道。

    “你們這兩天運送了多少屍體？他們都是怎死的？”

    兩個太監對視一眼，嚎啕道：“我們不知道啊！”

    嚴舒冷笑一聲：“看來不準備說實話了！”說話間，她走到老太監身邊，匕首在對方脖際劃過，“隻要我將匕首刺破這條血管，你知道血會噴出多遠嗎？說不定能到對麵的牆上呢。”

    被嚴舒鉗製的太監頓時毛骨悚然，身子底下淅淅瀝瀝出現一大片濕跡。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不說？”

    那名太監斜著眼看嚴舒手的匕首，連忙道：“我說，我說！我聽別的太監說這幾天的屍體都是皇帝寢宮那邊送來的，油水不大，不是得寵的太監宮女！好像是手腳不幹淨，被主子責罰！”

    “之前的人呢？”

    “平常那一個兩個的，我們真不清楚！就是這幾天大批量死人，我們才聽見別人議論！”

    嚴舒見套不出話來，便道：“你們兩個以後小心點兒，讓我知道你們多嘴——”她將手的匕首一亮。

    那兩個太監忙不迭磕頭：“我們都是混日子的，活一天算一天，嘴保證嚴！”

    嚴舒猶不放心，再威脅了一頓後才離開。

    兩個老太監的口供中說侍女太監們手腳不幹淨，那皇帝密道究竟丟了什，還是說皇帝想要掩蓋密道的存在？

    嚴舒心想還是必須得去一趟密道，她抬頭看了看天色，已近晌午，李鳳白上午的課就要結束，她得馬上回到她身邊，以避免引起任何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