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被抬進了帳篷,景諾和嚴舒連同他們的包裹也被妥帖安排在了祭祀的帳篷。
祭祀的帳篷就在小廣場附近,門口堆積著許多瓦罐和草藥,房間內縈繞在一股奇妙的草藥香氣中。
在徒弟的攙扶下,祭祀坐在爐火旁,在沸水灑了一把草藥後,這才抬起頭對景諾和嚴舒道:“遠方來的客人,請坐。”
景諾和嚴舒坐在祭祀對麵,隔著一口大鍋和氤氳的霧氣遙遙相望。
“你們從何處來?”
景諾回答道:“從遠處而來,如你所見,我們皆為棄人,無來處,也無歸處。”
老祭祀淡然一笑:“你們雖為棄人之軀,也是獸神的兒女,自然自獸神處來,也將魂歸獸神處。”
景諾漠然不語,信仰不同,三觀不合,唯有以沉默相對。
嚴舒見不得場麵冷下來,趕忙道:“我今天恍惚間看見旗杆處有一個人,看上去頗為可憐,不知是犯了什錯?”
草藥香氣隨著沸水沉浮,濃鬱的香味在熬煮的過程中擴散開來,整個帳篷暖意熏然,隻坐了一會兒,嚴舒和景諾已經汗流浹背。
老祭祀並不急著回答問題,先吩咐徒弟為嚴舒和景諾斟茶,笑著道:“年紀大了怕冷,兩位客人見諒。”
嚴舒接過陶杯,陶杯壁上掛著髒汙的痕跡,她象征性地輕抿一口,便托在手,抬頭看老祭祀,等待他的回答。
老祭祀喝下一整杯,才悠悠開口道:“杆子底下的,是我們族勇士發現的廢獸。”
嚴舒和景諾異口同聲道:“廢獸?”
老祭祀淡然一笑:“對,廢獸雖然少見,但並不是沒有。我準備在雨季到來之前,讓我族最英勇的勇士將她送給獸城大祭司,換取催獸珠。”
嚴舒在心問小八,知道不知道什是催獸珠。可惜小八也沒聽見過,需要時間來查詢。
景諾沉吟道:“其實我一路走來,發現不少部落有廢獸的身影。”
“什?”老祭祀驚道,他身體前傾,急迫地看著景諾,道:“快跟我說說!”
景諾道:“有的部落捉到了一隻,有的部落卻沒有,都穿著古怪的衣服,額,眉心光潔沒有獸紋,恐怕獸城的廢獸更多。”
嚴舒低著頭,假裝看茶杯的草藥沉浮,忍著聽景諾瞎編硬扯。
老祭祀伸出顫抖的手指,哆哆嗖嗖道:“你的意思是——”
“恐怕如今廢獸是賣不上價了。”景諾道,“催獸珠——也不知能不能換得。”
聞言不僅老祭祀驚慌,就連他的徒弟也被嚇了一跳。
“可廢獸畢竟不多,就算能換一顆也行啊!”
這時候,小八偷偷告訴嚴舒,他查到了催獸珠的相關資料,易物鎮中也有相似藥物出現,不過是不是同一種藥,需要他們活得好催獸珠之後進一步檢驗。
不過按照現有的資料來看,這是一種能夠加大誕生獸人幾率的藥物,減少棄人的出現概率。
嚴舒感歎道:“如果當時母親有催獸珠就好了,我們何至於連個家都沒有。”
老祭祀也深有同感,他活到現在,光是親手扔掉的棄人就數不勝數,可沒辦法,為了維護部落的健康,他必須這做。
景諾看向老祭祀:“如果我要買這個廢獸,你們賣嗎?”
老祭祀沒想到景諾竟這樣說,搖頭道:“不賣,雖然我對你身上的鹽很動心,但這個關係到勇熊部落的未來,我們寧可沒有鹽吃,也要催獸珠。”
景諾也沒有想著能成功從老祭祀手中買下,隻道:“既然不賣那就算了,我不會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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