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舒沉默，心中湧出無限的苦澀，聽黎淩仙子的口氣，她似乎也辦不到這樣的事。

    林靈棲道：“就不能拿什東西交換嗎？”

    黎淩仙子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有什值得拿來交換的？”

    林靈棲抿了抿唇，不說話了，無論在玄執道人還是黎淩仙子麵前，無論修為還是年紀，他都過於青澀，縱然背後有林家，可若想調用一件奇珍異寶也很困難。

    嚴舒道：“拿什東西來交換，這得看了玄執道人需要什了。”

    黎淩仙子盯了嚴舒半晌，兀自一笑道：“你這小丫頭，說起話來氣勢十足，可修為卻不夠看啊。”

    “修為不是一成不變的，需要經年的積累，可獲得某一樣東西，要需要點運氣，要需要靈晶，這都不需要苦修。”

    嚴舒語氣淡然，笑得高深莫測，真讓黎淩仙子產生了一絲懷疑，難不成真有什她能做到卻做不到的事情？

    “哦？”黎淩仙子端起酒杯，請抿了一口，“雖說釀酒的本事令人耳目一新，可對於我來說，有這一杯，或者沒這一杯，都無傷大雅。”

    “我能拿出的不止這個。仙子，您有什需要？青春永駐？或許我能幫你的忙。”嚴舒道。

    黎淩仙子一頓，審視的目光斜斜飄過來：“是嗎？青春永駐？聽上去不錯。不過，等你到了我這一般年紀，就對著一切看得淡了，來這泡溫泉也不過是最近的愛好，實則我這人無欲無求。”

    林靈棲就坐在嚴舒身邊，聽見黎淩仙子這句話登時嗆了口酒，在咳嗽聲中，還有空滿臉拒絕相信地看黎淩仙子。嚴舒暗地瞪了他一眼，但心知自己表情也沒好到哪去，從外表和氣質上來看，黎淩仙子怎也與“無欲無求”搭不上鉤。

    黎淩仙子反問：“不信？”

    嚴舒忙搖頭。

    “你們倒是有意思得很。”黎淩仙子勾唇緩緩笑了，麵前的兩個還是孩子，還不會遮掩眼的想法，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坦誠的兩張臉，不然她也不會邀請兩個人來。

    嚴舒摸不準黎淩仙子的態度，臉上不尷不尬地笑著，眼卻閃爍焦急的神色。

    黎淩仙子歎了口氣，伸出手一招，在嚴舒這一側的酒杯便飛入手中，她給自己倒滿，也給嚴舒和林靈棲續上一杯。

    “這酒確實不錯，我也挺喜歡你們倆的。”黎淩仙子伸出一隻手，指尖托起嚴舒的臉，“我年輕時也曾為情所困，臉上寫滿了對一個人的牽掛。不過那時候走投無路，沒有你這大的勇氣，也沒這大的能量。”

    她低頭自嘲一笑，露出一截柔美玉頸。

    “你知道仙也會死嗎？”

    嚴舒一愣，想起客棧老板曾說過的話，難不成他所說傳言為真？

    “人人修道隻為成仙，如今我說仙也會死，驚訝吧？”黎淩仙子兀自傷感一笑，將杯中酒全部飲盡，才繼續道：“不過仙的死法，與你們有異，當晉升為仙之後，若不離開這一界，便要融入這一界的天道，為它驅策。”

    嚴舒駭然，修真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果成了仙反倒成了天道的幫傭，那成仙又有何意義？她看向林靈棲，可林靈棲也是跟她同樣的驚駭。

    “你爹不是過了渡劫？”嚴舒忍不住問道。

    黎淩仙子搖頭笑道：“我成仙的日子長了，這才感受到天道的力量。別人也許還沒到時候，沒到天道定下的時候。”

    嚴舒啞然，天空卻突然降下一滴水，滴在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