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嚴爺爺大吃一驚,他上下打量這景諾,怎看都不滿意,立刻道:“不靠譜!不行!”
嚴舒在爺爺身邊長大,最了解他的脾氣,像是景諾這樣長得好的,他嫌棄人家長得太好,容易在花花世界中遇到各種誘惑,而其貌不揚的人,就覺得又配不上自己。
她還記得以前上初中時,有一個男生天天放心跟在自己身後,爺爺知道了,就親自揍了那小子一頓,私底下跟嚴舒說那人長得太醜。
總而言之,嚴爺爺看覬覦嚴舒的人,都不安好心!
“我去修真界就是為了找他,現在找回來了,當然要結婚啦!”嚴舒撒著嬌,把這段時間的經曆刪繁就簡說了說,不過她沒說景諾重傷,隻說找到人之後,他們倆去了許多秘境,造訪了很多小世界,在兩人相處過程中,感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嚴舒說得雲淡風輕,可嚴爺爺也能從隻言片語中得知其中不易,不由擔憂。
嚴父和嚴母也是頭一次聽到嚴舒這短短三個月來的經曆,不禁潸然淚下,這段時間,她過得太苦了。
“所以,我們倆曆經風雨磨難,彼此生死不棄,可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
嚴舒不由斥責:“女孩子矜持點,說的什話!”
景諾認真道:“在我生命終結之前,我會以生命為代價,去守護嚴舒,請大家放心,我可以起誓。”
說完,他用劍劃破手掌,紅色泛金的血液緩緩流出。
嚴舒道:“你的血……”
景諾上前一步,單膝跪在嚴舒麵前,握住她的手,翻開手掌,先是摩挲了一下,接著食指朝下讓血液浸潤整根食指。
嚴舒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反握住景諾的手道:“還是把手包紮吧,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家人也明白,他們就是嘴上說說而已。”
景諾抬起頭笑了,如山花爛漫,如飛蛾撲火,他道:“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以指為筆,以血為墨。
每一個字寫就,須臾間便隱沒入她的掌心,隻有她自己知道,字符沒有消失,而是融入了她的血液。
每一個字寫就,景諾的臉便要白上一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要要將一顆心挖去半顆,寄在嚴舒身上。
最後一筆落下,嚴舒冥冥中感覺丹田之中立起一座碑,名曰“三生”,色如景諾之血,上懸半顆心髒,石碑之上撰寫景諾曾寫誓詞,“……以我所有,盡汝之歡”。
而景諾身體內部也悄然發生變化,胸腔之內隻餘半顆心髒,心髒之上,一塊石碑赫然降落,自石碑中蔓延十八條精索,嵌入心髒之中。
若仔細打量那塊石碑,與嚴舒體內那塊別無二致。
景諾的背微佝,麵如金紙,身子往右一歪,頭直奔茶幾角而去。
嚴舒慌忙扶住景諾,看著景諾的臉色,半晌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的臉色微變,嚴文嘉趕忙拿來醫藥箱,找碘伏和紗布要替景諾包紮傷口。
景諾卻搖頭,推開了嚴文嘉,他手上的傷口已經愈合,驟然施加在心上的劇痛也已逐漸緩和,他便用那隻手撐著地坐起來,拂去地上的血漬後,望著嚴舒道:“誓約已成,以後便甩脫不開我了。”
光是這句話,嚴舒的淚便止不住了,緊緊抱住景諾,隻想再抱得緊一些。
其餘人也被景諾表演的這一手給鎮住了,不同意的話硬生生卡在嗓子,說也不是,不說就隻能往吞,一張張臉紫嫣紅,煞是好看。
半晌,嚴爺爺閉上眼睛,聲音蕭索:“現在已經是自由社會了,也不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既然嚴舒非你不嫁,我相信她的眼光,隻有一條,我孫女要風風光光出嫁!你那邊可有什昭告天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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