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泉石母,相傳為亡魂必經之路上的石子,被眾鬼踩踏,怨念深重,若石母開花,則代表亡魂怨氣消散,安寧輪回。
在修士口口相傳之中,黃泉石母又有另一層的作用,斷定塵緣因果。在上古時代,幾乎每個修士手中都會有一顆,悉心培養,當石母開花,便意味前塵所做惡事一筆勾銷,在此時渡劫飛升,成功率最大。
那時候一顆黃泉石母搶手得很,開陽的師父為了庇護她性命,也下了血本。
可惜,開陽公主至死也沒等到石母開花,她的師父也已經渡劫飛升,不知去往何處。
記憶再次發生扭曲,嚴舒和宗清兩人又回到了木屋之內。
此時的起居室點著蠟燭,屋內也沒有那多灰塵,蒲團上坐著一個人。
不用說,他們還在開陽的記憶中。
嚴舒站在那個人麵前,打量著對麵人的五官,對方已到天人五衰之境,白發蒼蒼,眼睛微閉,和原來容色豔麗的開陽公主判若兩人。
她不由惋惜,原來那個為親人複仇,敢讓天地一哭的女子,徹徹底底老了,時光消磨了她的容顏,消磨了她挺直的脊背,又消磨了她的銳氣。
似乎有所感,開陽突然睜開眼睛,抬起眸子的那一那,嚴舒驀地一驚,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開陽公主,雖垂垂老矣,可氣勢猶在!
她的瞳孔有些渾濁發藍,眸子看著虛空中的一點,緩緩開口道:“終於等到你們了。”
嚴舒和宗清互相對視一眼,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開陽公主道:“外麵藥田所種,你們盡可拿去,不過,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宗清道:“還是算了吧,萬一她讓咱們殺人放火,再屠一次方朝後裔怎辦?我告訴你,冤家宜解不宜結,開陽公主被帶回師門後,方朝可是確確實實屠了大夏國百萬百姓的命!這等魔女……”
他說著說著,開陽公主也開始說起了話。
“我要求很簡單,我大限將至,想葬回故土,大夏國的土地上。”
宗清啞然無聲。
“師父將我囚禁於此,本是想給我一條生路,可惜我到現在也為勘破,愧對他的苦心,若你有機會去見我師父,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開陽公主頓了頓道:“當初他曆劫飛升之前,來看過我一次,現在應曆劫飛升了,自他走後,便再也沒有人來過,外麵的藥田都許久無人來采了。”
開陽公主的聲音帶著落寞,嘴角卻微微上揚,她很為自己師父高興。
嚴舒把目光轉向宗清,宗清歎了口氣,語氣沉重道:“無涯真人,開陽公主之師,一生為償開陽之罪孽,天人五衰而薨。”
嚴舒當即落下淚來,她看著開陽公主嘴角的笑,越覺心緒難平:“想必當初無涯真人來看開陽之時,已臨近天人五衰。開陽被蒙在骨子,蒙了一世,也不知是好是壞。”
宗清討厭開陽,他嘴唇翕動,但死者為大,到底沒說什難堪的話出來。
開陽又道:“我屍首就在書櫥後暗室之內,有些可怖,還望你們多多諒解。”
“哎!”嚴舒還想說些什,可周圍的一切急速坍縮,扭曲成幻影,又再次重建。
嚴舒一眨眼,隻見手中正捧著那個木雕。
木雕之上,有一方小金印。
宗清鬆開手,走到一邊抱胸冷漠道:“這種人就應該永生永世回不了故土!我不送她回去!”
嚴舒握住金印,又試了試,這回木雕終於可以放回案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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