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日光柔和。
隨著流動的人群,穿過一條長長的地下通道,再爬上十九層的階梯,貓膩便站在了記憶久違的火車站。
依舊是人潮洶湧,生繡的站牌安靜地佇立,貓膩站在人群中間,穿著簡單,背著用慣的雙肩包,手抱著一個白瓷壇,青花的紋,有淡雅的色澤。
那是良辰的骨灰。
她站在黃色的警戒線內,臉色蒼白,綠皮火車呼嘯而過,拉出白色模糊的光線。
她感覺身體失去了重心,像要懸浮起來了。
一隻手忽然拽住她的胳膊,將她從月台邊緣拉了回來。
“幹什呢,別站在麵,待會兒被氣流卷進去,你難道沒有常識嗎!”著深藍衣服的列車人員一臉憤怒,曆聲斥道。
“對不起。”貓膩抱著白瓷壇,囈聲回答,眼眶紅了一圈,淚水一顆顆破碎在瓷壇上,“對不起,對不起………”
“額,你哭什啊?”列車員困惑了,“好了快別這樣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怎了呢。”說完他快速離開了,像是躲避什麻煩。
貓膩靜靜望著遠處藍白的天空,將淚水倒流回去,她該去哪呢?她會一直漂泊嗎?她又一次,被遺落了?
就是因為曾經擁有,所以,失去才更無法忍受吧。
她收回視線,凝視著手腕上的月亮項鏈,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誰可以依靠?淨回不去了,良辰永遠離開了,那蔚遲呢?
思慮許久,她還是抱著最後一絲期待,撥通了蔚遲的號碼。
此刻…………他在做什?
越過遙遠的大洋彼岸,在莫斯科的某一條街道,落日的餘暉波瀾壯闊,燒紅了半邊天空。
金色的梧桐葉落滿地麵,踩上去會發出脆弱的聲音。
蔚遲和安琳走在這條街上,混血的麵孔和邊上的人看起來沒有多大區別,安琳臉上籠罩著溫柔的光芒,蔚遲的笑容也是單純柔和的。
這是他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重逢的母子,沒有隔閡,一起去買晚餐要用的蔬菜,然後她會為他下廚,在他們的新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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