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心便是，林大人向我保證過，絕不會傷及皇上的性命。因為那是我向他提出的條件。皇上父子對我有救命之恩。雖然為了天下大義，臣不得不做出抉擇。但我絕不會讓林大人因為此事而殺了皇上了。其實，不用我提出這樣的要求，林大人也不會殺了皇上了。林大人絕頂聰明，他若想起事造反，早就反了，焉能到今日？他既不反，便是為了天下大義著想。他既不反，又為何背負君之名？皇上你想想，連郭旭他都不肯動手，還是皇上你親自下的手，他會傷你性命？皇上對林大人還是太不了解了。”沈曇輕聲道。

    郭昆仔細想了想，承認沈曇說的在理。當初郭旭被擒獲之後，林覺沒有動手殺他。自己當時一方麵急於殺了郭旭，否則自己無法登基為帝，另一方麵也是覺察出林覺想讓自己動手殺了郭旭，不肯背負君之名。倘若真如沈曇所言，或許自己當真有活命的可能。

    “沈曇，事已至此，朕也無話可說，就算林覺殺朕，朕卻也無反抗之力。連你都背棄了朕，朕還說什？朕隻希望良心未泯，念及當年之恩，保全朕和太後以及親眷之命。”郭昆沉聲道。

    沈曇歎息道：“臣已經說了，皇上不必擔憂性命，太後皇後等自然也不必擔憂。但皇上既然已經做出了這種事來，要對林大人下手，林大人必不會無視。皇上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然決裂，再也回不去以前了。雖然說以前也談不上多好，但起碼表麵上和睦的，這一次林大人會怎處置此事，臣也是一無所知。臣隻能給皇上一個忠告，皇上恐怕要深刻反省自己的行為，恐怕要給林大人和天下人一個交代了。這件事不會這過去的，以我對林覺的了解，他是個恩怨分明之人，恐怕心有所計議。臣說的直白一些，皇上今後怕是再也得不到林覺的信任和支持了。哎！本來大好的局麵，皇上親手毀了他，當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什才好。”

    郭昆瞠目半晌，冷聲道：“這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倘若你不背叛朕，朕今日已然得手了。”

    沈曇苦笑道：“皇上居然還這想？當真不可思議。皇上難道沒看出來，這一切早在林大人的掌握之中？他早就知道太後接洽劉勝和沈放之事了，他早就知道他率兵一走，皇上便會背後生事。你以為沒有臣在，他會沒有別的安排？當然，他知道我一定阻止這一切的，所以他將此事托付給了我。倘若他不信任我，豈會容我留守京城？留在京城的便會另有其人。”

    郭昆驚愕無言，怔怔發愣。半晌後啞聲道：“他太聰明了，他簡直不像個人，像個妖魔一般，無所不知。然則，你你早就效忠於他了是？你早就是他的人了是？你之前是我王府派去跟他結交，借機監視控製他的

    人，你是什時候成了他的人的？朕實在想不通，為何你們都對他如此死心塌地？連你，都願意背負忘恩之名去幫他。你告訴朕，好不好？朕心不服氣，這一切都是憑什。是什讓你們著了他的魔？”

    沈曇靜靜的看著郭昆，郭昆的這個問題讓他很難回答。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什時候起，自己便對林覺從虛情假意的結交，變成了真心實意的維護。之前自己是被授意同林覺結交，一切都是虛情假意，但後來自己是怎變得對林覺尊敬崇拜，為自己的虛情假意而後悔的？是在龜山島湖匪的巢穴之中目睹了林覺的智謀之時？還是在桃花島的驚濤駭浪颶風狂飆中見識了林覺以不可思議的悍勇和智慧，幾乎憑著一己之力將桃花島上的海匪巢穴鬧得天翻地覆之時？抑或是為了完成對龜山島眾人的承諾，不惜為了他們冒險想出搶劫盔甲兵器的計劃，和那些人一起並肩麵對的情意和義氣？又或者是談笑間便將在京城大考之中蟾宮折桂的文采風流？又或者是未雨綢繆，洞悉情勢，早早在伏牛山布局的遠見卓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