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結伴來到賓館，在吧台處取過房卡，然後乘坐電梯來到五樓的走廊上，佘麗敏自始至終勾住杜慎言的胳膊，杜慎言雖然覺得很不習慣，卻沒有顯出任何的不悅，直到跟金安生分了手，刷卡進入房門後，他才仿佛如釋重負，長長的籲出一口氣，站著愣了半，佘麗敏踢掉高跟鞋，急不可耐圈住他的脖子，衝他臉上吻去，杜慎言開始沒有動作，當佘麗敏漸漸吻到他的唇邊，他似乎反應過來，伸手擋住佘麗敏，道：“不要這樣！”

    佘麗敏怔了一怔，臉色微變，勉強帶著笑意，問道：“你怎了？”

    杜慎言輕輕的推開她，道：“敏，不好意思，一會兒我會去旁邊再開間房，這間房就留給你。”佘麗敏的笑容消失了，冷冷道：“杜哥，你啥意思，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就直，沒什不好意思的。”杜慎言笑道：“我沒有嫌棄你，我隻是不習慣這樣，咱們倆認識這久，你還不了解我嗎？”佘麗敏轉身走去窗前，坐到椅子上，又點起一根煙，蹺起一條腿，想著道：“杜哥，我這跟你吧，我無所謂了不了解你，我就是出來掙錢的，你嫌棄我是幹這行的，那也沒什，你不用在乎我怎想，咱們倆做不做那事，也隨便你，反正我已經收了錢，不可能再吐出去，我就拜托你，呆在這委屈一夜行不行，你要是另外再開間房，回頭安生哥知道了，我不好交代的。”

    杜慎言站著想了想，笑道：“那好吧，咱們就湊合湊合，你睡床上，我睡地下，你給我個枕頭就行，嗯，我睡覺打呼嚕，你不會介意吧？”佘麗敏聽他得有趣，笑道：“打呼嚕算什，打雷的我都見過，沒關係，你使勁的打吧，可以當我不存在！”杜慎言笑著，從壁櫥取出一條毯子，鋪在床邊的地板上，佘麗敏抽完一根煙，伸了個懶腰道：“我去洗個澡，你要不要一起來？”杜慎言知道她在開玩笑，於是道：“不用了，謝謝，除了去大澡堂子，我還沒有跟人一起洗澡的習慣！”佘麗敏咯咯笑著，從後麵摟住他的腰，將臉貼到他的耳邊，輕輕道：“習慣都是培養出來的，凡事總有第一次，你不試試，怎會知道那種快樂呢，看在咱們老熟人的份上，我可以免費為你增加服務，你不考慮考慮？”

    杜慎言扳開她的手，笑道：“我腳丫子癢癢，你會足療嗎？”

    佘麗敏沒好氣的啐道：“去去去，滾蛋，老娘隻賣身不賣藝！”

    杜慎言哈哈大笑，取過佘麗敏的三五煙，點起一根坐下來，看著她走進洗手間，隔著層磨砂玻璃，脫去身上的衣衫，映出玲瓏曼妙的軀體輪廓，便將視線連忙轉移開去，此時已是淩晨時分，窗外萬俱寂，道路上偶爾傳來汽車的聲音，遠處不知道誰家，還有幾聲狗吠，月光透進屋子，混著昏暗朦朧的燈光，再加上空氣中，淡淡一縷佘麗敏的香水氣味，杜慎言就覺得眼前這些甚是詭異，他今的酒，確實喝了不少，也有點醺醺然，但是腦子卻是出奇的清醒，竟然沒有絲毫的睡意。

    佘麗敏雖然算不得國色香，但還是稍具幾分姿色的，特別是骨子透出來的，那股子風流味道，足以使得相當多的男人，為之一時意亂神迷，杜慎言不是不喜歡女人，更不是故作正經，他隻是覺得一夜露水夫妻，太過於兒戲，既不尊重對方，也不尊重自己，雖然人家就是幹那個的，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迂腐，或者是可笑，在這個騷動的年代，有多的不合時宜，可是為了符合時宜，而去刻意違背本性，豈不是更加荒唐嗎？

    不多一會兒，佘麗敏草草衝完涼，便裹著條浴巾，邁著輕盈的腳步，款款走出洗手間，來到杜慎言的身前，仔細瞧了他兩眼，又點了根煙，笑道：“想什呢？”杜慎言搖搖頭，道：“沒想什。”佘麗敏一手掖著浴巾，一手夾著香煙，翹起蘭花指，又笑：“你不我也猜得到，男人嘛，滿腦子不是女人就是鈔票，你既然不想女人，那一定在想鈔票的事，我猜得對不對？”

    杜慎言掐掉煙頭，笑道：“不對！”

    佘麗敏眨眨眼睛，笑道：“那你就不是男人！”

    杜慎言不想多解釋，笑而不語，又要伸手去取煙，佘麗敏連忙攔住他，道：“哎呀，你這會兒就別抽了，趕緊的去洗澡。”杜慎言道：“我還是不洗了吧！”佘麗敏掩著鼻子催促道：“那怎可以，你身上都快臭死人了，又是酒臭，又是煙臭，還有汗臭味，我真是受不了，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搓搓！”杜慎言無奈，隻好依她所言，脫掉外衣褲和鞋襪，剛剛進到淋浴房，光著身子打開水龍頭，佘麗敏忽然推門進來，杜慎言不由得一驚，用毛巾遮著下體，愣愣的望著她，佘麗敏笑道：“瞧你這樣，緊張個什，我又不稀罕要看你那個玩意兒。”著，拉開淋浴房的玻璃門，伸手取出杜慎言的內褲，又笑：“你洗你的，不用管我。”罷，果然掉過頭去，拿著一堆衣服，在洗臉池搓了起來。

    雖然佘麗敏不再瞧他，杜慎言還是覺得芒刺在背，十分的不自在，今這個澡，恐怕是他與生以來，洗得最快的一次，連肥皂都沒抹完全身，就急急忙忙，馬馬虎虎衝幹淨身子，用浴巾裹住下半身，探頭出來問道：“嗯，那個”

    佘麗敏扭頭瞧著他，道：“你什？”

    杜慎言想了想，擺手道：“算了，算了，沒什。”接著，快步走出洗手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到地上用毯子卷住身體，耳邊聽著嘩嘩的水聲，又出了一會兒神，這才微微合眼，大概過了十來分鍾，水聲終於止住了，佘麗敏捧著兩個人的衣物，走回房間，然後一件件晾在空調的風口處，問道：“杜哥，你睡啦？”杜慎言“嗯”了一聲，卻沒有話，佘麗敏可能是覺得無聊，忽然哼起李春波的《芳》來——村有姑娘叫芳，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杜慎言不知為何，“撲哧”的笑出聲來。

    佘麗敏道：“你笑什？我唱得很難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