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妃回到碧瑤宮，坐在椅子久久沒說話，金鈴見狀把屋的人都打發出去，輕聲安慰她，“娘娘，別傷心，案子還沒查實，皇上也不好馬上廢後，但奴婢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了，劫了朝廷的銀子，等同於造反，這是誅九族的大罪，皇上便是要袒護，文武百官們也不會答應，再說還有相爺呢，相爺會想辦法的……”

    許貴妃抬眼，看著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原先覺得這座宮殿代表了皇帝對她的情意，現在再看，卻覺得十分諷刺，從進宮到現在，她仍是清白一身，皇帝連碰都沒碰過她，何來的情意？

    她記過一次檔，但那是假的，皇後也記過一次檔，她後來想方設法打聽，知道那也是假的，皇後那晚是被皇帝叫去守夜的，讓一個皇後守夜，這是多丟臉的事，皇帝越爭對皇後，她心越高興，可從什時侯開始，皇帝開始幫著皇後了呢，不是嫌她是商家女，嫌她滿身銅臭味……

    她心有戚戚，替自己委屈，久久眨了下眼，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把金鈴嚇著了。

    “娘娘，您別這樣，咱們得打起精神，趁著這個機會把皇上搶過來。”

    “怎搶？”許貴妃看著她，淒慘的笑了一下，“你告訴本宮，怎搶？話本子都說帝王無情，原來是真的，皇上對本宮哪有一點情啊……”

    “有的有的，”金鈴說，“皇上讓娘娘掌管後宮，是因為信任娘娘，還有這座宮殿，規製比鳳鳴宮都高，這些都是皇上對娘娘的情啊。”

    “那又怎樣，”許貴妃拿帕子擦拭著眼角，“他連孩子都不願意給本宮。”

    “皇後也沒孩子，其他小主都沒有，娘娘隻要現在爭取，一切都還來得及。”

    正說著，金鈴看到小宮女在門邊探頭，她走過去，小宮女附在她耳邊說了句什，又匆匆走了。

    許貴妃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冷傲，問，“什事？”

    金鈴躊躇了一下，“皇上，留在冷宮用了午膳。”

    許貴妃美目一睜，兩道厲光一閃而過，久久沒有說話。

    “還有一件事，”金鈴又說，“剛剛錦華宮來人了，說劉貴人的病情加重了。”

    “怎就加重了？”

    “說是先前太醫開的藥份量太輕，沒起什效用。”

    許貴妃凝視著虛空的某個點，冷冷的道，“那就讓太醫加重劑量。”

    “是，奴婢知道了，”金鈴說，“奴婢會親自過去一趟。”

    ——

    史芃芃歇了午覺起來，見金釧兒抱著一疊書從門口進來，她有點奇怪，“哪來這多書？”

    金釧兒眉開眼笑，“皇上派人送來的，說怕娘娘在這悶得慌，拿點書過來讓您解解乏。”

    史芃芃趿鞋下地，“皇上有心了，謝過了沒有？”

    “奴婢哪能那不懂事呢，當然謝過了，”金釧兒拿著外袍替她穿上，“這要說起來，皇上真不錯，又給咱們送茶葉蠟燭，還在這吃了飯，留下好多菜，晚上給不給送飯咱都不怕，橫豎飯菜都有，熱熱就能吃。現在又給娘娘送書來了，皇上真是個有心人。”

    “你覺得皇上對咱們好？”

    “不好？”金釧兒反問，“許貴妃想拿走鳳印，皇上都沒讓，這說明什，說明在皇上心，隻有娘娘才是皇後，其他人，哼，一邊去吧。”

    史芃芃坐下來梳頭，笑著問，“怎，你不討厭皇上了？”

    “皇上對娘娘不好，奴婢才討厭他，但凡他對娘娘好，奴婢為什要討厭？喜歡還來不及呢。”她頓了一下又搖搖頭，“可惜……”

    “可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