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伺墨容澉睡下，綠荷把多餘的燈熄滅，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賬幔放下，自成一個小小天地，一片幽光，墨容澉怔怔的望著賬頂出神，太多事情在他腦子閃現，讓他無法睡眠。

    突然，有腳步聲輕緩的傳過來，他聽得出不是綠荷，也不是綺紅，除此之外，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他坐起來拔亮了燈，拿過袍子披上，從賬子出來，

    皇甫珠兒一進門就看到站在床邊的墨容澉，不由得有些慌張，“三哥哥，你，你怎還沒睡？”

    墨容澉沒說話，隻是探究的打量她，她攏著珠光色的披風，底下大概沒穿太多衣裳，顯得身子單薄而纖細，她兩隻手緊緊抓著披風的係帶，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向他靠近。

    墨容澉把目光移到她臉上，“這晚，你來找我有事嗎？”

    皇甫珠兒垂下眼簾，昏黃的燈光，她的臉一點一點染紅，連露在他麵前的脖子也是紅通通的，她沒有吭聲，輕輕解開了披風的係帶，披風滑落到地上，露出麵雪白的中衣褻褲，她的聲音低如蚊：“我，我今晚想，想睡在這。”

    倒底是大宅門出來的千金，第一次做這種事情，難免慌張羞澀，可她想，墨容澉一定是願意的，他那喜歡她，為了保她的命，連兵權都交了出去。他們認得很久了，可從來沒有走到這一步，她想他一定會欣喜若狂，會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床上去。

    可是等了一會，視線的男人毫無反應，她有些奇怪，悄悄抬了眼，墨容澉並沒有她想像的興奮和喜悅，他隻是平靜的看著她，聲音也很平靜，“珠兒，你這是幹什？”

    她羞得幾乎要哭了，語無倫次：“我，我以為，你會高興，我不是，我……”

    “回去吧，”他打斷她，“我們還沒有成親，我斷不會讓你這樣不清不白的跟著我，這對你不公平。”

    “那，我們，什時侯，我是說……”

    墨容澉撿起地上的披風，重新替她係上，“珠兒，皇兄雖然說了不動你，但也不允許我大張旗鼓的娶你，這些事情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拍拍她的肩：“別想太多，回去歇著吧。”

    皇甫珠兒低頭咬牙，不敢看他，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她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各種情緒雜交在一起，說不出的沮喪，難堪，羞愧……

    偏偏綠荷這時侯挑了簾子進來，見她這副模樣，再上下打量她一眼，心便明白了，毫不掩飾的露出鄙夷的神情。

    皇甫珠兒羞憤欲死，哪還有勇氣同她鬥嘴，幾乎是奪路而逃。

    綠荷走到門邊，偷偷從簾縫看了一眼，墨容澉坐在床邊，望著虛空的某個點正發著呆，她搖了搖頭，輕手輕腳走出去，到隔壁去告訴綺紅這個大新聞。

    “猜我剛才瞧見什了？”她撇著嘴輕蔑的哼笑：“皇甫珠兒那個不要臉的，居然到爺跟前去自薦枕席，結果被爺毫不留情的拒絕，如喪家之犬般的溜走了。”

    綺紅很意外，“不會吧，皇甫小姐看著不是那種人啊！”

    “怎不會，我親眼看到的還會有假？還大學士府的千金呢？要不要臉啊，咱們後院不還有一位大學士府的千金，人家可沒這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