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天起，白千帆就被困在山洞了，每天進出的隻有那名婦人和婆子，送飯，收拾屋子，倒便桶，熏香，做著重複又枯燥的活，卻始終一聲不吭。

    白千帆依舊不厭其煩的提各種問題，婦人隻在頭一天麵露詫異，後來便神情自若，象是見慣不慣了。

    這的主人也一直沒有露麵，以至於白千帆懷疑，他是不是把她們給忘了。

    忘是忘不了的，不過是晾著她，慢慢消磨掉她的精神和鬥誌，然後再來收拾她。

    對方養精蓄銳，她也不能閑著，在櫃子翻出一件韌性好的衣裳，用它把小世子綁在自己身上，孩子一天比一天沉，抱起來越來越費力，在這個充滿未知和危險的地方，她不敢離開他半步，夜睡覺都把他綁在身上。

    小世子也是好樣的，到了這，一聲都不曾啼哭，夜餓了也不吵鬧，自己掀了娘親的衣裳吃奶，吃飽了還知道把她的衣裳扯下來，乖乖的閉著眼睛睡覺。

    白千帆偷偷垂眼看他，為他的懂事感到欣慰，同時又有那一點心酸，是她不好，讓這小的孩子跟著她受苦。

    困在這個鬼地方，不知道時辰，也沒有晝夜之分，白千帆就用指甲在牆上劃印子，按送飯進來的次數定日子。牆很硬，要很用力才能劃上痕跡，幾次劃下來，她原本修剪整齊的指甲變得參差不齊了。不過這也沒什，泥土堅硬自有它的妙處。

    簾子響了，婦人和婆子送飯進來了，白千帆不用她們招呼，很自覺的坐到桌邊，拿起筷子開始吃飯，婆子垂著手站在門邊，婦人則象往常一樣替她布菜，菜式不多，但做得頗為精致，味道也不錯。

    她吃著吃著，突然啊了一聲，筷子掉到地上，捂著肚子彎腰，很是痛苦的模樣，婦人嚇了一跳，比著手勢問她怎了？

    白千帆心想，奶奶的，都這個時侯了還跟她打啞謎，就不能好好說話？

    婦人不說話，她也堅決不開口，怕窩著孩子，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緊緊擰著眉頭，顯得極不舒服。

    婦人有些急了，跑到書案前拿筆刷刷寫了一行字過來遞給她，上邊寫著：你哪不舒服？

    字寫得很好，很規正的小楷，象是練過的。白千帆瞟了一眼，呲著牙問：“你為什寧願寫字也不說話？”

    婦人很平靜的張開嘴，白千帆一看之下，倒抽一口冷氣，原來不是婦人不說話，是她沒舌頭，壓根說不了話。

    她覺得自己的舌頭也打結了，結結巴巴指著那婆子：“她，她也，說不了話？”

    婦人點點頭，用手指著紙上的字，執意問她哪不舒服？

    白千帆一臉憤概，“誰把你們的舌頭割了？是不是這的主人，他倒底是誰？”

    婦人：“……”

    “為什要這做？怕你們說漏嘴？”

    婦人：“……”

    “外麵的守衛也是啞巴？”

    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