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陳瑕沉吟道：“那她和歐鵬倒是天生一對，一個小鳥人兒，一個大鳥人兒……都愛咬人。”再抬頭時，雪雁已經飄然而去。

    一夜不曾合眼，陳瑕又困又餓，伸了個懶腰，摸了摸自己的腳踝，已經一點也不疼了，索性把那些碎布全都扯下，腳上的傷果然已經痊愈，連個疤痕也不曾留下，陳瑕心中大喜，穿上鞋襪，出門而去。

    他所在的位置是軍營西側，摩勒他們都在東側的大帳，偌大的軍營距離著實不近，昨晚看得還不太真切，天亮之後再看那軍營麵腳步淩亂，全都是往東而去，而且重要的東西，如戰馬、兵器、帥旗等物悉數帶走，現場雖然狼藉，但陳瑕更加確定，班超是有準備地撤走，並非是受人攻擊，倉惶出逃。如此說來，或許雪雁他們說的不錯，這死的無非是留守的幾個兵丁，又是在大軍撤走之後，哥哥說這的人死了三天，而雪雁他們沒有理由在這守著三天死人，所以這些小兵的死，應該與雪雁等人無關。

    陳瑕百無禁忌，扒了件死屍的上衣穿上，以擋風寒，現在也不知道哥哥療傷的進度如何，所以又在營中轉了一圈，這才掀開帳簾的一角，向麵悄悄看去。一看之下，頓時覺得上當，他在外麵與敵人廝殺了大半夜，這帳篷的三位倒好，各守著一個角落，卻在那呼呼大睡。

    陳瑕一聲大喝：“你們太過分了吧！叫我在外麵把風，不知道多凶險，你們卻睡得好香，簡直……簡直豈有此理嘛！”

    昨晚歐鵬大罵他豈有此理，陳瑕鬧了一夜，倒是把這句話給學會了。

    阿曼坐起，看著他笑道：“和大姑娘談了一夜的心，可真凶險得很呢。你腰的是什？”

    雪雁那件小衣，陳瑕也沒地方放，依舊別在腰間，阿曼一問，陳瑕頓時臉上發燒，趕緊把小衣扯下藏在身後，“沒……沒什……咦？你……看得見了嗎？”

    阿曼笑道：“陳大哥醫術高明，昨晚就把我的眼睛治好了，他說我失明了好久，一時不能適應強光，所以叫我閉目養神，不要輕易出去。可不是我的眼睛明明好了，故意不告訴你。”

    “那可太好了，”陳瑕喜形於色，“想不到大哥那厲害……那……那他支開了我，是不是把黑玉蓮子膏給你用了，卻不救摩勒的性命？摩勒！”

    陳瑜申斥道：“大呼小叫幹什！黑玉蓮子膏有兩副，就算阿曼要用，她的眼睛又能塗多少？摩勒已無性命之憂，休養個一年半載，即可痊愈。”

    陳瑕一咧嘴，“啊？還要一年半載？”

    陳瑜笑道：“那是個大活人，你以為修帳篷，今天修了，當晚就能住人？他現在需要多休息，所以我點了他的昏睡穴，你不必擔心。隻是八大金剛出手極重，他能不死，已經是天大的造化。雖然一年之後，他的身體可以痊愈，但依我看，功力最多就隻能恢複五成。而且他常年修煉毒功，體內有劇毒，五成的功力難以克製體內毒素，那就不是黑玉蓮子膏可以醫治的了。”

    陳瑕麵帶憂色，“那可如何是好？這說他還是要死？”

    陳瑜微微一笑，“阿曼說你的血可以解百毒啊？”

    陳瑕搖了搖頭，“姑姑害我學了潰癰功，又給我種下金蠶蠱，所以我現在渾身是毒，不但救不了人，還能殺人。說不得，就隻能以內力把他的毒逼出來！可我昨晚……昨晚為了救別人，消耗極大，這個時候連續運功，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如果中途半途而廢，不但救不了人，自己也要受內傷，要不你再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