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山頭。
那位出身平南侯府的小侯爺顧咎,腦後的長發束成了一個蠍子辮,背負雙手,笑意盈盈站了出來。
“我這徒兒,剛剛拜入神仙居,根骨清淨,沒有破初境,也沒有受羌山煙火熏陶。”薑玉虛目光掃視一圈,淡然道“入我神仙居,自然要做神仙人。你們蜀山山上的弟子,十歲以下,無論是誰,隻要能夠碰到他一絲衣角,都算是我羌山輸了。”
紫袍小侯爺微微一笑,伸出一隻手掌,拱了拱掌心,做了個請的動作。
鐵劍山上,千手目光掃視一圈,如今拔劍大典即將結束,隱宗也收了幾位得意弟子,看起來資質相當不錯。
一位隱宗長老麵無表情站了出來。
他盯著平南侯府顧咎,的確看不出其身上的修行痕跡,一塊璞玉,未曾修行,連初境都沒有破開。
這位隱宗灰袍長老,剛剛在鐵劍山上受了一個悟性相當不錯的弟子,身著青衫,麵容沉著,約莫十歲左右,雖然歲數尚小,但個頭已經不小,已踏入了初境,拔出了鐵劍山上相當沉重的一柄劍器,乃是蜀山當年一位十境修行者所用,那柄古劍名為“青蟬”,按照拔劍大典的規矩,已經贈予這位拜入隱宗的青衫孩童。
這位隱宗長老拍了拍身旁弟子,沉聲道“墨煜,全力出劍,刺他的下盤。”
名叫“墨煜”的青衫孩童拔出“青蟬”,神情凝重,來到平南侯小侯爺麵前。
顧咎笑了笑,道“請賜教。”
墨煜眼神閃過一抹狠厲,沒有答話。
他年紀雖輕,但出手卻極為狠辣,拔劍那,青蟬劍尖與地麵擦出一蓬光火,鐵劍山山頭掀起一陣勁風,青衫少年人隨劍動,整個人已經掠身而出。
背負雙手的薑玉虛大真人,看著這一幕,麵無表情。
紫袍顧咎的神情未曾有所變化,輕笑一聲,身子飄忽向後,猶如一張輕飄飄的宣紙,那柄鏗鏘有力的青蟬劍鋒,就這險而又險擦著麵頰劃過,下一瞬間,這位平南侯府的小侯爺抬起手來,袖袍自下而上的劃過,腰間的一枚腰囊就此散開。
一抹幽幽光華,被他握在掌心。
墨煜瞳孔微微收縮,看清了那抹愈發刺眼的光芒
是一張符籙。
因為不曾破開初境,所以顧咎的身軀之中,並沒有絲毫的星輝。
沒有星輝,就無法催動符籙
然而,一縷又一縷璀璨如煙火的精純氣息,在平南侯府小侯爺的掌心如烏雲一般匯聚,單單是隔著一張符紙凝視,便讓人毛骨悚然。
“神性?”
坐在鐵劍山頭座椅上的千手聞仲,看清了這縷純白氣息,眼神驟然冷了起來,她望向薑玉虛,瞥見了這位神仙居大真人眼中的笑意。
這縷神性是先天所有,並非是他人贈予。
罕見至極的“神性之軀”,神性的比例雖然很少,比不上珞珈山名震一時的小山主扶搖,但也已經是萬中挑一的鳳毛麟角了,有這一點神性作為輔助,拜入神仙居之後,這個叫做顧咎的東境小侯爺,很快就會嶄露頭角。
“砰”的一聲!
鐵劍山上空,一道瘦弱的少年身影,應聲拋飛而出。
那柄“青蟬”在空中劃過數個弧形,勢大力沉地墜向地麵,將一整塊光滑無暇的鐵劍山殿石,插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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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宗長老神情難看,大袍揮出,輕柔接過“墨煜”,兩人之間的勝負已經分出。
那個紫袍拂袖的神仙居少年郎,以一張符籙,便輕鬆取勝這張符籙,還不是什所謂的殺伐手段,而是單純抑製神性外散,起引導作用,否則顧咎掌心的神性鋪天蓋地打出去,絕不是青蟬被崩飛那簡單。
鐵劍山的山頭,剛剛會直接被打出一蓬血霧。
鐵劍山上,一片沉寂。
半柱香的功夫過去了。
日落西山。
幾位長老收下的弟子,都已經出過一次手。
鐵劍山的山頭,插著好幾把被神性震飛而出的劍器這些鐵劍山脫穎而出的弟子,無一例外,都敗在了平南侯府小侯爺顧咎的手上。
而且,連顧咎的一角衣袍都沒有碰到。
這位身負神眷的小男孩,極其敏銳,劍風無法侵入周身三尺。
若資質分為三六九等凡人與天才有差距,天才與天才,也是有差距的。
薑玉虛的心情大好。
他滿是欣慰望向麵前的紫袍小侯爺,在顧咎的身上,甚至能夠看到三分洛長生的影子。
顧咎捋了捋自己的小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望向自己的身後,那位站在大隋星君最高處的神仙居大客卿,得到了後者一個讚許的眼神。
薑玉虛大真人笑著問道“勝負如何?”
鐵劍山無人可以回應。
因為最出彩的幾位弟子,都已經敗了。
而且敗得很是狼狽。
薑玉虛的聲音,擴散開來,在鐵劍山上回蕩,幾位隱宗長老敢怒不敢言,千手師姐已經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在鐵劍山還在拔劍的孩童們,身處蜀山的禁製之中,如今禁製被這位神仙居大客卿的聲音輕易撕裂。
孩童們惘然抬起頭來,看到鐵劍山上,一輪薄暮,一位中年青衫道士,站在雲霧之中,如神仙一般,居高臨下俯視下來。
薑玉虛身旁的顧咎,神情漠然,望向鐵劍山下的同齡人,那些想要拜入蜀山的家夥們,如今還有一些在山上拔劍的,還在為能否順利拔劍而苦惱,想要入山都難,更不用說再與自己比試。
薑玉虛聲音如洪鍾道“鐵劍山尚有人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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