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妖國,風沙大作。
那件人形寶器陡然分散,猶如一具擴大的外骨,對準寧奕籠罩貼附而下——
一那。
寧奕便如同披上一件寬闊骨甲……肩頭,胸膛,小腿,渾身四處,咯作響!
那具人形寶器,抱住寧奕,從外至內,死死紮根,仿佛要融入骨髓!
寧奕被寶器纏住。
那陷入寂靜。
一襲黑衫在狂風拂掠之下獵獵作響。
渾身筋骨,血肉,都被那人形寶器吸住,肌膚之上,青筋乍現,而那張麵孔,則是被一團妖霧所包裹,看不清其真實麵容。
懸浮在妖國之上的那張麵孔,低聲一笑。
隻不過這笑聲,隻出現一,便陡然僵滯。
“哢嚓”一聲。
是什東西碎裂的聲音!
死死鑽入寧奕肩頭的那件“白骨肩甲”,陡然炸開一道裂紋,自裂紋之中,湧現出一道金燦氣血!
浮圖眼神震驚。
這區區星君之境的人族小子,體內仿佛融著一輪大日!
寧奕抬起一枚手掌,按住自己胸膛,掌心迸發渾厚氣勁,那死死纏住自己的人形寶器,瞬間便被震得四散開來——
他抬起頭來,明眸如蘊雷霆。
舌尖吐出一字。
“殺!”
與那人形寶器對攻之後,心頭浮現的那抹靈感,已然圓滿。
既然劍意參悟已經足夠。
那便……無需多言!
你想以這掌心妖國困我,我便破了這妖國!
寧奕拔出細雪,兩根手指抹過劍身,三縷神火瞬息引燃,一線雪白光華切斬天地之間——
劍道,合而為一!
……
……
一襲白袍,漂浮於虛無之中,周遭有十二道巍峨高柱。
浮圖妖聖眼神震驚,看著自己掌心的那隻“螻蟻”,拔出了長劍。
那縷浩蕩劍光,碾碎虛空,撞破壁壘!
一那。
掌心妖國被撕開一道口子。
白袍妖聖猛地抬手,一縷纖細劍光刺破虛空,射向眉心,即便躲閃及時,麵頰依舊被擦破一道血痕。
他神情陰沉,回過頭來,凝視掌心。
說到底,須臾納於芥子的手段,與金烏大聖以“純陽爐”拘人神通的本質,沒有區別,強行將敵手押入洞天之內,就要承擔洞天被破的負麵代價!
那個人族劍修小子,隻出了一劍!
自己的妖國,便要崩塌。
浮圖妖聖不敢再強行拘押寧奕,此子再鬧騰下去,要不了三劍四劍,就能拆掉自己苦心修築的掌心洞天。
那浮屠寶塔轟鳴一聲,射出一縷熾烈光華,照射在浮圖麵前十丈之外。
十丈之外,虛空扭曲。
逐漸化為一襲黑衫。
寧奕緩緩將細雪收回鞘內,他神情平靜,望向對麵那頗為狼狽的白袍妖聖,道:“好久不見。”
上一次相見。
還是在天海樓之戰。
那時候自己修為薄弱,遇到妖聖,隻有逃命的份。
而今日再見,則不同了。
這句“好久不見”,放在浮圖妖聖耳中,可頗有一番刺耳意味。
白袍男人極少失態,但妖國被破,寶器被震,此刻那脫困的人族劍修小子,竟然直接無視了自己,轉頭望向這無垠柱域,打量著虛空中巍峨懸浮的那十二道妖神柱。
“寧奕!”
浮圖聲音低沉,極其憤怒,緩緩喝問道:“你乃人族修士,妖域動蕩,與你何幹?”
自古以來,兩座天下以倒懸海為邊界。
即便有灰界之爭。
但北有鳳鳴山,南有長城,兩座天下井水不犯河水,相對“太平”。
而如今,北域鐵穹城政變,竟然牽扯進了一介人族修士?
何等的荒謬!
浮圖妖聖雖然身在柱域之中,但“瞳妖聖”在外,他一縷神念監察龍骨大殿,先前寧奕挺身而出,幫紫凰擊退雲蘿道場二位妖聖,他也是看在眼,很顯然,寧奕與紫凰二人,先前便已達成了“某項協議”……
可笑那玄螭大聖,清查三座道場,想要揪出叛徒。
在浮圖看來,最大的叛徒,便是那紫凰!
竟與人族修行者通敵!
“妖聖大人。”
寧奕知曉自己仍然是星君之境,於是刻意當著浮圖的麵,開口說這四字,語速極緩,帶著悲哀地歎息。
他搖了搖頭,道:“時代變了。”
早已不再是倒懸海阻攔兩座天下的那個時代了!
也不是星君無法上殺涅槃的時代了!
此言說罷,寧奕眼神,陡然迸發出一道熾烈光芒,純陽氣從神海之中噴薄而出,他瞬間向著浮圖攻殺而去!
對方是隱約超出涅槃高階一線,無限接近涅槃圓滿的大能!
這境界放在大隋,已是近乎睥睨無敵。
諸聖山背後的老祖,最多也不過是涅槃高階。
除了沉淵師兄,還有地府老殿主,無人可以攔住這位浮圖妖聖!
浮圖妖聖看著向自己衝殺過來的黑衫劍修,一時之間有些失神,他不敢相信,一位星君竟然能迸發出如此狂烈的殺意。
這哪是一位星君?
比起自己,寧奕更像是一個涅槃圓滿大修士!
浮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抬起,瞬間自寶塔之中,抖震出一蓬黑霧,那件人形寶器破開霧氣,再次出現!
先前困殺寧奕,此刻則是對準浮圖貼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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